下了车之后,我忽然想起来,我居然忘了卖祭灶糖的人叫什么名字了……
本来谢竹影是写了纸条给我,不过我忘了带。
幸亏这年月,会做祭灶糖的人家不多了,走乡窜户卖祭灶糖的,更是有限,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打听到了。
这家人姓杜,卖祭灶糖的人叫杜三儿,就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家,三间平房。
我进去的时候,家里人都在呢。
我也没客气,直接表明了身份,不管怎么说,人是我找回来的,有了这一层关系,后面很多话都好说。
杜三儿的老婆,一听我说完,马上特别热情的请我留下吃饭。
不过我这人打小就是孤儿,大伯有时候不在家,我也吃过百家饭,所以特别敏感,杜三老婆明面上热情,但是似乎不是特别欢迎我。
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也没多想,反正饭点儿还早呢。
杜三儿的情况不太乐观,人虽然回来了,但是断了一只手不说,脑子也不大清醒,一天当中,只有晚上偶尔会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回了家,但是一到了白天,就跟木头一样,傻愣愣的,怎么叫都不应声。
我一边问杜三儿的情况,杜三儿的老婆一边跟我这儿倒苦水,什么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啦,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啦。
我听得脑瓜仁子疼,不过时间一长,我也明白过味儿来了,杜三儿老婆,这是怕我要好处费,话里话外暗示过好几回了,现在家里没钱,想感谢我都没能力。
明白过来之后,我哭笑不得,我到杜三儿家里来,还真不是要感谢费来的。
我也没啰嗦,直接表明了态度,“婶子,我可不需要你们什么感谢,我是真心关心下三叔,等他好了,我还有点事情要他帮忙呢。”
杜三儿老婆一听我不要钱,脸上立马乐开了花,就差没说“你咋不早说呢。”
态度都比之前热情了不少,而且是真心的,不过很快又发起愁来,“掌柜的(村里女人有时候会叫自己家老公为掌柜的)在市里大医院看过了,他那个脑子可能是受了刺激,现在也没啥办法能恢复啊。”
“婶子你别担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我这有个偏方,是一个高人给的,和三叔这情况对症,试试看,说不定管用。”我扯了一个谎,然后把从花子门老二那里问出来的迷魂散解药的方子,拿了出来。
杜三儿的老婆一听,自然是喜出望外,接过了我的方子之后,也顾不上和我聊天,急匆匆的就跑出去,说是找镇上的大夫抓药,个把钟头就回来。
我肯定是答应,这个是大事,耽误不得。
杜三老婆走了之后,我索性坐在杜三儿跟前,耐心的问了起来。
不过不管我问什么,杜三儿都是呆愣愣的坐着,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这花子门的迷魂散有这么厉害?一个四十几岁的大活人,愣是弄成个任人摆布的傻子。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搭理杜三儿,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等着他老婆抓药回来。
时间一久,我有点口渴了,到处找暖瓶,角落里有一个竹编外壳的暖水瓶,瞅着有年头了,我拿起来晃了晃,没水。
没办法,我只好又到处找水缸,看看有没有凉水喝。
这边的凉水可不好喝,都督寨距离海边不算远,打井倒是挺方便,但是井水里,都带着咸味儿,估计是海水倒灌的原因,用来泡茶都跟喝汤似得。
“咦?”我喝完水,忍不住惊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