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真的是老支书!”人群中有人喊出来。
“没错,这动作,这声音,就是老支书,他每次咳嗽的时候,就会手攥着拳头搁嘴边挡一下。”
陈左也停住脚步,看到眼前的情形,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屋外的窗台前。
“爹啊,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您要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您就交代一下,我一定照办。”陈左一边说,一边不住的磕头。
窗户前的人影又动了动,依然是侧着身子,一个苍老微弱的声音传到院子里众人的耳边,“是,在猪圈北边,酱缸下面的草窠子里,你去拿吧。”
这声音特别奇怪,不像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倒像是直接在众人耳朵边说话一样,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大家都听清楚了。
陈左一听,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猪圈北边背阴的地方,那里有个酱缸,下边是一丛狗尾巴草,陈左哆哆嗦嗦的从草丛里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是写在黄表纸上面的,就是烧给老爷子的纸。
字是红色的,上边的内容特别简单,就两句话。
陈左看了半天,手都抖了,却迟迟没有出声。
“念!”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的声音大了不少,似乎带着怒气。
陈左吓得手一哆嗦,纸条都差点没拿稳,只好咬了咬牙,念了出来,“海田重分,陈家子孙不得承包。”
陈左的话音刚落,院子里面就像是炸了雷一样,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谁也没想到,老爷子头七回来,居然要把孟河南的海田重分,陈家人还不能承包,这可是个大新闻。
陈家人原本承包了孟河南海田里边,最好最多的部分,要是陈家人真的不能承包,那也就意味着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能有可能承包到海田。
陈左有些哭笑不得,老爷子头七回来特意嘱咐的,又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念出来,说什么也抵赖不了,要不然就是不孝顺。
这在农村,不孝可是一顶不得了的大帽子,就算短时间内能压下去,村里人也得议论陈家老大不人揍(我们那儿管人品德坏叫不人揍),下次选支书,八成陈左要完蛋。
院子里正闹哄哄的,陈左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消失了,原本映在窗户上的那个人影也突然不见。
大知宾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冲到屋里。
过了半晌,大知宾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截已经熄灭的蜡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嘴巴里面喃喃的说着,“难道真是老爷子回来了?”
看来大知宾虽然起了疑心,但是却找不到什么证据。
这个是当然,今天晚上我用的阴阳剪,可是对影。
一套两张剪纸,我手里一张,屋里蜡烛前一张。
我可以通过手里面这张剪纸,控制屋子里那张剪纸的动作。
之前那个人影做的移动,咳嗽的动作,都是通过我手里这张剪纸完成的。
等到蜡烛熄灭的时候,我已经通过手里的剪纸控制里面的那张,移动到了炕沿的缝隙里面,就算是过几年陈左家拆了土炕重新垒,那张剪纸也已经早就糟烂不堪,看不出是啥东西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是九点左右,明天就开学了,我可没工夫在这住一晚上。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陈左帮我找好了车,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我走到陈左旁边,说了一声。
陈左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拿着纸条胡乱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走出了院门。
刚走没几步,雷家叔侄就从院子里面出来,把我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