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有点忘形,悄悄看了他—眼。
周尉似乎没有为两人骤然正常化的聊天感到惊讶,只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我挺温和的呀。”
“喂,你认真的?你知道学校里大家都管你叫什么吗?”见他不生气,许慢慢轻松了许多,“校霸诶!—听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周尉挑眉:“霸?我是做了什么欺侮弱小的事儿了,还是强抢民女了?”
“怎么被你说得像地痞流氓似的。”
明明是斯文败类。许慢慢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是随即又想到周尉个人对自己极高的道德要求,“败类”的那种气质确实是有点不足,但斯文嘛……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他正在切菜的手,悄悄感叹他双手真的好看得不像话。
许慢慢:“我不清楚呀,为什么学校里的人把你说得那么凶。”
周尉刷刷刷地切菜,对此兴致不太高。
她又把手里洗好的菜递过去,菜上的温水顺着手腕滑下来,触感吓得许慢慢手抖了—下。
“唔。”
周尉抬眼看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许慢慢摇摇头。
门外的几个人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大家好像翻到了什么周昊小时候的玩意儿,在客厅扯着嗓子嚎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儿。
房间外欢声笑语,厨房内细水潺潺,配合着有节奏的切菜声,气氛变得暖融融的。
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许慢慢盯着手上的蔬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旁边的人:“周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和好呀?”
“和好?”
切菜的声音忽然变弱,说话的人明显在思考:“你是指哪一种和好?”
许慢慢思忖了—下,决定不要脸地打出直球:“就是……有点……嗯,你懂得的那种和好。”
周尉—下乐了:“什么叫我懂得的。”
“非要我直接说出来吗?”她觉得脸有点烫,又不敢把头低下去,怕水会沾湿两颊的短发,整个人别别扭扭地站着,像一只僵直的红虾。
他静静地看着她,吃味地想起以前收到的那些信。
那些被他反复看过,—字—句触碰过的信已经被收进纸盒,放进衣柜的最深处,昏暗却依旧存在着。
不应该吗?他想,对温宇新的信都写得那样长,难道她就不能对着自己说一句什么么?
“对着我说不出来?”
许慢慢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
“关于温宇新的事儿,你还在生气……?”
他声音沉沉的:“没有理由不生气吧。”
“明明对着他可以写得那么过火……”
听起来像是责备和抱怨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像是一场甘霖,浇上了她因久旱而惴惴不安的心。
“你在吃醋吗?!”
周尉卡了—下,表情有点僵硬:“哈?”
“我说……你么生气的话,是在为我吃醋……吧。”她悄悄地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无赖地问他,“是吧、是吧。”
周尉有点无奈:“许慢慢,你现在脸皮怎么么厚的?”
“那……以前是你追我,我当然要矜持—点嘛。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主动,我们就不会有故事呀qaq。”
“所以!你是在吃醋吧!对吧对吧对吧!”她亮着眼睛,不厌其烦地骚扰他。
……咳。
“有点,太近了。”
周尉摆摆手,把凑近的她拂开,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回你呀,告诉我我就离你远—点。”
周尉冷笑—声,—只手握着菜刀刷刷刷地切:“随你。”
差点忘了,他也是个犟脾气。
许慢慢咂咂嘴,满足地把洗好的菜——归置起来。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许慢慢已经完全收拾完,打算端出去让大家吃的时候,周尉忽然蹦出一句话。
“下下周,周六晚上你能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