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里只顾着叙旧,她也没吃多少东西,正好饭煮得也够,元喜就跟着大家一起吃了。
周书砚经历过自家大伯的味蕾摧残,吃起元阿姨煮的饭,就显得有些夸张。
用周易深的话来说:犹如饿死鬼投胎!
饭后,收拾好厨房就要送董事长叔侄两人离开,元宝珠不肯一个人的待在家,她只好抱着孩子一起出门。
周书砚跟在她身后,蹦来蹦去地想戳小丫头的脸蛋儿,被大伯一掌给薅到了身边约束着。
今天实在是谢谢您了,董周先生。
私下里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男人低头看眼趴在她肩头的小丫头,什么也不干,就掰着手指头玩儿也很安静。
周易深挑了挑眉道:宝珠太黏你了,以后恐怕你连正常的社交都没时间了。
元喜闻言,拍了拍孩子后背,笑着说:不碍事的,她还小,黏妈妈是正常的。等她再大一点,有自己的同学、朋友圈儿,我就能轻松些了。
到那时候不会觉得有些失落么?
嗯应该会吧?说完,她又失笑了。想起当年姐姐养大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是不是也会感到欣慰和失落?
周易深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还是问了压在心底的疑问。
我知道宝珠是你的外甥女,那么她的父母呢?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看着她的表情变得略微僵硬,周易深有些后悔问了不该问的。
抱歉,我不该打听你的家事。
元喜反而失笑,摇摇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再难过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
我是我姐养大的,我们姐妹两个相差十一岁,我快大学毕业的时候,她跟结婚一年的丈夫生了宝珠。遗憾的是,他们在带着宝珠回乡祭奠我的父母时,路上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很严重,姐夫当场毙命,姐姐人事不省,赶到现场的警察发现,她怀里紧紧抱着个小婴儿。
宝珠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一丝伤害,甚至睡得很香。
元喜赶到医院时,只来得及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周易深眼下是真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这无异于将她结痂的伤口再次撕开。
抱歉,我为自己的鲁莽向你道歉。
他伸手抱过宝珠,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冷硬的心涌起许多心疼。
或许这心疼是源自于宝珠,但更多的是因为元喜。
一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女孩,甚至性格还不完全成熟就要承受来自家庭剧变的痛苦,以及养育一名婴儿。
元喜一如既往地微笑,眼里的光亮依旧璀璨。
不用道歉,我反而要谢谢你。很多人对我这样的单身妈妈充满了好奇,或者说八卦心理。但我不能跟他们说这些,因为我不需要同情。
你刚才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就想倾吐一番,这样会好受一点。
那你不觉得我是八卦?高大的男人抱着宝珠,显得孩子只有一点点大,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元喜摇摇头:我知道堂堂的周董事长不是那种人。
小区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唯有她和他的脸格外清楚。
两个孩子一个走在男人身边,一个趴在男人怀里,这并不阻碍他们玩闹。
照元宝珠那扭来扭去的大幅度动作,元喜猜想若是在自己怀里,她应该是控制不住的。
但周易深显得很从容,身形丝毫不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