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初上,清清冷冷的月华落到整个院子里,就连树梢枝桠也浑似的变得温柔。
不知从哪吹来的夜风轻轻落到窗棂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来,混着屋里烛芯烧断的声音,一下就将沈阮的思绪给带远。
眼前的景物好像一下都变得迷蒙,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傅清辞这张清隽如画的脸也因此变得模糊,大概只有一个轮廓,有着他平日的冷漠。
尔后,只听见哗啦一声,眼前的白雾似被人撕出一道口子来,明媚耀眼的春光一下就刺进眼眸里,阴沉的冬日被阳春白雪取代。
入眼是黛瓦白墙、是红杏闹春意,轻攀出墙头的热闹。
这不是盛京。
而是金陵。
倏然间,沈阮感觉自己浑身一个激灵,嘴角边上传来一阵痛意,有什么东西正啃噬着她的肉。
沈阮蓦地睁眼。
所有的景物如潮水退潮般快速的后退,一切不明朗的模糊也都变得清晰起来。
傅清辞纤长的眼睫和那如雪山冷冽的眉眼近在咫尺,他的呼吸也正一下一下的扑在她脸上。
沈阮感觉自己的耳后根被烧得滚烫。
“傅清辞。”沈阮刚一张嘴,他便欺身而上,咬住她的唇,不给她半点往后退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白天时还知道稍微克制下,现在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的顾忌,亲得十分凶,攻城略地,寸步不让。
沈阮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几乎都软在他的怀中,被他抱着为所
欲为。
一吻完毕,沈阮媚眼如丝倚在他怀中气喘吁吁,似含着一汪春水,潋滟至极。
她眉梢眼底处的靡丽,更是招人。
傅清辞捏着她下颌,雪白的肌肤上映出他的手印来,脸颊附着一层浅浅的绯色,与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相映成辉。
沈阮被傅清辞这模样给盯得有些后怕,她伸着手想要打掉傅清辞捏在她下颌的手,可是她的手才轻轻挥出时,就被这人给一把拿捏住。
她咬着唇,抬头看他:“傅清辞。”
“嗯。”傅清辞此时的心情似乎还挺不错的,他饶有兴致的应着,一边又将她往自个跟前拉近几寸。
潋滟靡丽的脸近在眼前,只稍他伸手一圈,这人便能完完整整的被他勾到怀中,全部占有。
光一想着,傅清辞便觉着浑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一般,当即便有些急不可耐。
可离这人越近,沈阮便越能瞧见他眼中氤氲的一团暗色,就像是被浓雾遮掩一般,更是像极了他刚开荤时食髓知味时的模样,也让沈阮愈加心惊胆战。
“沈阮。”傅清辞摸着她的脸,将她圈近,“软软。”
“傅清辞!”沈阮有几分慌张的用手抵在他的身前,“我身上可还有伤呢!”
“无事。”说完,傅清辞便将人抱着起身,嗓音透着几分沙哑,“我会注意的。”
帷帐自她眼中落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随后一路流连往下,引得人颤栗不止。
娇吟之声
自床帐后低低响起。
半响后,初歇。
床帐被人重新撩开,让屋内的风涌动进来,带动床笫之间浮动的气味。
沈阮恹恹的蜷缩在傅清辞的怀中,是已经累得就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沐浴。”沈阮没什么力气的扯着傅清辞的手,声音细弱的像是要哭出来,“沐浴。”
傅清辞垂眼看向还在怀中作怪的人,他伸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刚一覆上,手掌下的人便打了个颤栗,不敢动了,也不敢出声了。
他轻笑着将人打横重新抱在怀中,雪肤乌发,红艳艳的嘴唇,被泪水浸湿的眼,眼尾处甚至还带着几分绯色,氤氲着一团春色。
“我让寻月备水,你且乖一些。”
沈阮听了话,没敢再造次。
就连原先似猫儿的呜咽声也被她压下去,就怕抱着她的这人,又兽性大发,将她给折磨一遍。
她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如此重欲之人!
简直是荒唐!
荒唐至极的荒唐!
沈阮本想强撑着精神等着沐浴完再睡的,但是没想着她实在是太累了,沐浴时已经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来,最后趴在木桶里,傅清辞的怀中,沉沉的睡了去。
醒来时,已是青天白日。
沈阮一睁眼就瞧见寻月脸上那暧昧至极的笑容,她心里呜咽一声,翻了身,将脸埋在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