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衍道:“其实她身子骨本就有些弱,应当前段时日又被人下了药,近来药效发作,便会如此。”
“不过好在这药虽是霸道了些,但发现的也足够早,是以喝上几贴药便没事。”
“只是……”周书衍大着胆子往傅清辞那边靠了靠,“这药出自西域,怕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傅清辞也有几分惊讶:“西域?”
周书衍点头应着:“对,西域。”
傅清辞神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
身后清冷的月色铺洒满地,自也落在他的身上,只是如今这月色并未消融他的冷意,反而令他如今更多了几分疏离。
“你们镇国公府的人,何时与西域有了联系?”
傅清辞听完后,只道:“骆家与西域那边可有生意往来?”
“这就不知晓了。”周书衍道,“不过,你若想知晓,何不问问骆闻息。”
“他?”傅清辞眼中很快就掠过一丝嫌恶来,“骆闻息虽也姓骆,却与骆家
不怎么挨边,不必问他。”
周书衍可不是这样觉着的,骆闻息虽是被昭宁公主抱养,可他到底还是骆家的公子,依照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骆家生意虽是不插手,可知道的也不会少。
至于傅清辞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找骆闻息,周书衍觉着,大抵是这人完全就是在吃醋。
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呀,却在意要命。
恨不得沈阮从来都没认识过骆闻息。
周书衍道:“那就只能让顾世子帮着查一查了。”
“说来,我怎么觉着顾世子对沈阮还挺关心的?我昨儿见着他,他都还在问我沈阮的情况。”
虽说傅清辞知晓顾弥打听沈阮的情况是为了何事,可真当他听着,心情依旧不算太好,甚至是还有几分不甘与不耐。
“他若打听,你实话实说便是。”傅清辞摞下这么一句话,刚要离开,倏然间就瞧见在院子口,一抹修长的身影正静静的伫立在那。
见着这人,傅清辞面上的神色更是沉冷:“裴斯年怎会来此?”
听见这个名字,周书衍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说道:“完了,我忘了今儿裴世子要来寻我的事。”
傅清辞扭头看了眼一脸悔恨,然后忙不迭从廊上下去的周书衍,尔后也没等两人便径直回了屋。
沈阮见着回来,那双还沉静的眼一下就迸发出欢天喜地的笑来,她起身小跑了几步过去:“夫君。”
对着沈阮娇娇软软黏着自己的模样,傅清辞可
谓是爱不释手,甚至是刚才因见着裴斯年的不虞也在她笑容中散去。
“嗯。”
傅清辞拉住沈阮的手刚重新坐下后,周书衍与裴斯年便一同跨过门槛进来。
裴斯年大抵是没想着这般晚了周书衍这儿还有其他人,他稍许一愣后,这才拱手与二人见了礼。
“裴世子。”沈阮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他身上,“都这般晚了,你怎会再此?”
如今沈阮的脸色要比自己上一次见着她时好了不少,裴斯年心头对她的愧疚也稍稍冲淡了些。
“来寻周公子有事。”
沈阮见状便道:“原是如此,既是这样,那我便不打搅周公子与裴世子了。”
“夫君,我们先走吧!”
傅清辞也不愿裴斯年与沈阮多相处,自是应了沈阮的话:“那药我明儿再来拿,麻烦了。”
浓厚的夜色裹挟着两人的身影离去。
半响后,裴斯年这才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给收回来。
“沈姑娘好像很不一样。”
周书衍一愣,瞬间就明了裴斯年是在说什么。
他笑道:“是呀,对着我们和傅清辞完全就是两幅面孔,若是日后裴世子长居盛京,见得多了,但也就见怪不怪了。”
裴斯年颔首:“沈姑娘是受了什么伤吗?”
“倒不是受伤的事。”周书衍道,“不过内宅里一些妇人手段阴私腌渍罢了。”
裴斯年虽是没经历过,但也多少知晓几分,他周身的气场蓦地变得更冷,甚至是还带着几分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