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柔嫩细腻,软若无骨,她实在是不知道哪家公子竟能生出这般手来。
芳娘惊讶之初,想要将手给抽出来,可是握住她手的沈阮却是一下将手给握紧,力道十足十的,根本让她挣脱不开。
“你……”
芳娘刚开口,沈阮已经拉着她走到屋内。
骆闻息紧随其后而来,在芳娘目光的注视下,他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屋内木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了几下,最后才定格住。
沈阮打量这儿地,特别是那张简陋的床榻上,此时更是传来几分难言的味道。
她并非是不经人事的姑娘,她看了眼后,便挪开了眼。
虽是面上不曾显现出任何来,可芳娘心中无端便升起一种不安与自卑来。
“这位姑娘……”芳娘寻着措辞,嗓音粗哑,“您为何……”
没等芳娘说完,沈阮便放了手。
“来这儿,坐着。”骆闻息擦干一张凳子后,便朝着沈阮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就算是岁月变迁,容颜易改,如今沈阮也知晓了她是谁。
她抬眼又看了芳娘一眼,半响后,转身朝骆闻息那边走去。
“你也坐着吧,不是说腿断了吗?”骆闻息轻笑声在破旧的屋内响起,怎么听着都像是嘲讽般。
芳娘脸色蓦地一变,甚至是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双腿。
曾几何时,她的这双腿被人硬生生打断,她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是后来,她不肯放弃,这才……这才治
好。
只是,如今虽能勉强行走几步,但到底不如最初。
“你们……不是恩客吗?”
骆闻息嗤笑着,伸手在沈阮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以前是不是与你说过,在街上随意捡来的人可靠不住,她们呀,就是一头白眼狼呀,暖暖。”
被尘封数年的名字入耳,芳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随后牢牢地盯着坐在凳子上这位精致明艳的姑娘。
她眉眼生得极好,就算说一句绝艳天下也不为过,只是……只是……她的小郡主,不是早就死了吗?
“乐怜。”瞧着芳娘被他惊得说不出话,骆闻息倒是不以为意的摇着扇子,喊出了那个已经消逝于二十年前的名字,“好久不见。”
芳娘面容上的愕然更甚。
眼前这两人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怎会知晓她是谁?
“我们知道你,你好像很意外?”骆闻息说着,啧啧一叹,“但我却觉着不意外,毕竟我们怎么说也都相识十来年了,不是吗?”
“你……”芳娘目光在沈阮和骆闻息之间更是摇摆不定,“你们到底是谁?”
“乐怜。”这下,开口的人却是从骆闻息换成了沈阮,她倚在桌边,那双桃花眼如今带着潋滟的流光,极是美艳妖冶,“你我好歹主仆一场,我自认也不曾亏待过你,如今你怎么就连我都不敢认了呢?”
芳娘原先还摇摆的目光是一下就定格在了沈阮的身上。
纵然两人生得并不是相似,可细看却
能发现,面前这人同她的小郡主,有些小习惯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芳娘张嘴,声音更是因为激动完全就说不清话,“小……小郡主!”
沈阮展颜一笑:“见着我,你好像不太高兴?”
芳娘闻言立即摇头:“不……不是……见着小郡主……乐怜很高兴。”
“很是高兴啊!”沈阮啧啧一叹,随即继续打量着此处,“那我怎么就瞧不出来呢?我还以为你见着我不是很高兴呢!”
“乐怜,我今儿找来,也就不与你兜圈子,说那些主仆情深的话了,我就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毕竟你跟在我身边少说也有十年了,应当很是清楚我的手段如何,多余的话,多余的事,你我也就不必了吧。”
芳娘身子一颤,她看向沈阮的眼中再一次蓄满了泪。
“你也不必这般瞧着我,也不必怀疑我是不是姜暖。”沈阮直接挑破道,“你就当是,老天见我可怜,让我投胎转世的时候,带了上辈子的记忆,是以,我才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芳娘不敢再说话,其实她已经确定了她是她的小郡主。
就算是换了副面貌,可人有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却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我死的那一日,只喝过你递给我的茶水,那茶水里面放了什么,你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