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注意到他的视线,莫名地挑了下眉,心道这人脑子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金虎则在那儿啧啧感叹“都说燕三少目中无人,不屑跟人交际,这不明明挺好的嘛!”
顾泽脸色更加难看。
“珍珍妹妹脚怎么样?疼得厉害吗?”盛夏一边问,一边抬手招来侍应生,冲冉、顾二人道“阿泽你快先带她去医务室看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见她不仅没有因为刚才别人的误会而生气发作,反而一脸关切,顾泽面色终于稍缓。
他抬手将盛夏肩头的一缕长发往后拨开,看上去十分欣慰。
洗白进度值+3。
盛夏侧身挽住金虎的胳膊,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顾泽想要按在她肩头的手。
“嘶——”冉月身形突然一个踉跄,慌乱地抓住顾泽的手臂。
顾泽立刻扶住她,紧张地问“很痛吗?”
冉月柳眉轻蹙,很是不舒服的样子,加上才刚哭过,现在是怎么看怎么可怜,却勉强笑着同顾泽道“阿泽哥哥你和嫂嫂一起进场,侍应生带我去医务室就好,我……我可以的。”
她说着,松开顾泽的手臂站直,似乎是要走两步给他看看。可是才跨出一步,便痛得差点再度摔倒。
“瞎逞什么强?你这样怎么一个人去看医生?”顾泽低斥了她一句,随即弯腰一把将冉月横抱起来,着急忙慌地跟着侍应生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笑呵呵的金虎突然摸着下巴拧起眉来“乖女,我怎么觉着女婿和冉小姐,看着有那么点儿别扭呢?”
盛夏知道自己这便宜老爸是个粗神经的,性格又是一点就炸,因此什么都没提,省得他老人家现在就领着她上门离婚去。
“哪儿别扭啊?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点不也正常?我不还有好几个铁瓷吗?”
“啧,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我要是有这种异性好友,不得被你妈把耳朵拧下来。”金虎下意识想去摸颈间的金项链,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赴宴前被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今儿给取下来了。
他不习惯地搓了搓指腹,抱怨“还有啥时尚,我那金链子咋不时尚啦?顶级设计师设计的骷髅头造型,前边儿那个好有名的摇滚歌手,在演唱会上还整了个一模一样的呢!”
盛夏可算知道原主那审美是遗传的谁了,心道人黑金色当项链坠是时尚,您整那么一大串儿金骷髅可不就是辣眼睛了么!
她抬手替金虎整了下胸前口袋的方巾,道“成成成,过了今晚,您就算想戴三条我都不多说一个字儿。”
金虎瞪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我戴那么多干啥?我又不是那种炫富的人。”
盛夏听了乐得不行,挽住他胳膊往里走。
金虎一边走又一边数落她“咱们家虽然不提倡炫富,但是也不能寒碜啊。你看人冉小姐今儿那钻石项链戴的,你咋能啥都不戴?是不是之前几张卡里的钱不够花啊?回头我给你再划两千万过去,女孩子首饰不能少,知道吧?”
盛夏笑着笑着,心里又有点酸软。
这样无条件的宠爱,自小父母双亡的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盛夏搂着金虎的手又紧了一分,嘴里笑嘻嘻道“您懂什么呀?这是设计师给我搭配的,就是不戴才好看。”
“这么素还叫好看呢……”金虎嘟囔着,又道“反正回头我给你划过去,你看上什么就自个儿买。前头在f洲买的那两个矿都出色儿了,当提前给你包红包了呗!”
盛夏听着,忍不住感慨。
金家大概就叫做命里带财,买什么都赚,干哪行都行。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土财主乍富,实际上金家要掏出家底来真炫富,那a市起码百分之八十的所谓上流,都远比不过。
以顾家现在的状况,顾渣男后来要不是靠着从金家吞并的财产,哪儿能和燕溥心旗鼓相当?
当然,这一次,顾泽这总裁是注定霸道不起来了。
盛夏这边心情愉快,已经回到二楼休息卡座的燕溥心烦不胜烦。
“怎么回事啊这是?我这见天跟你待在一块儿,都不知道您这九天仙子是什么时候动的凡心啊。”彭杨嬉皮笑脸地挤兑。
“闭嘴。”燕溥随手抓了桌上的打火机扔过去,道“没听人是顾太太?我动哪门子的心?”
彭杨接着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一圈,耸肩道“管他什么顾太太、李太太的,结婚不还能离婚吗?再说了,您还在意这个呢?”
燕溥心顿了顿。
他倒也确实不是一个道德标准线多高的圣人,信奉的教条一直都是“随心所欲,及时行乐”,但却下意识地不想听彭杨用这种语气说起金翡。
“没到那步。”
最后燕溥心点了根烟,不耐烦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游轮很快起航,朝着夜幕下蓝的发黑的海洋深处驶去。
船舱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衣着精致的上流人士们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