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攀高枝了。”
我诧异,回头问田芳:“攀高枝?攀什么高枝?”
田芳怀抱棉衣,微笑着:“古月服装厂的老板邀请您吃饭了。”
“古月服装厂?”我狐疑。
“就是那位胡女士。”
“你是说——”
“收购袁杰煤厂的胡女士。”
“果然是她。”我自语。
“她亲自打来了电话,说今晚她做东,会派人来接您的。”
“她还说了什么?”我问。
田芳犹豫:“她还说她的女儿很想见您。”
我一思虑,岔开话题:“下班后你去袁敏那里,告诉她明天要小心。”
“小心?按阴历算,明天可是个黄道吉日啊。”田芳说。
“对于你或许是个好日子。”
田芳眨眨眼看向我,又一侧头瞅向墙挂的钟表。表连响四声,窗外天光也逐渐暗淡。
不久,门外传来马达声,我料定是胡女士所派之人来到了,我刚刚站起身,诊所之门就被推开了。
“王主任!”我认出推门而入的人。
“侯大夫,请吧?”王文才一脸横肉,笑容邪恶,但很客气。
“您已经在胡女士的麾下了?”我问。
“那是当然,而且还是红人儿,不然,能让我来接您嘛。”他自矜。
钻进马自达商务车里,车内响起优美的旋律,里边照明灯亮着,但光线昏暗。
“咱们去哪儿?”我问。
“九公里山。”
“九公里?那里没有人烟,更别说饭店,您记错了吧?”我质疑。
“诶,以前可不代表现在,我没记错。再说了,人家那么有钱,在哪里不能建别墅?她家里可比饭店阔气多了。”
他说完,一踩油门车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我们远离人烟之地,除月光与风声车窗外是一片死寂。冷月下,那光秃的山丘;阴森的树林;恐怖的坟地,此时此景衬托着我的思绪。
最后,车拐进林间小路。月光,被两边交错的树枝挡住,使光线更为暗淡。
“到了。”他说。
一下车,王文才打开手电筒,引领我向树林的纵身处走去。雪地被踩得作响,冷风呼啸声从耳后吹过煞是冰冷,抬头远望,山坡上出现亮光。
“侯大夫,您比我幸运。”他莫名其妙。
我与他并肩而行:“幸运?我不明白。”
“实话跟您说吧,您要治好她女儿的病,最少给这个数。”
借手电筒光亮,王文才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我猜。
“再猜。”
“三百?”
“嗨,怎么越猜越少啊,告诉您吧,是三万。”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压低声音:“偷听的,您可别出卖我。”
“不会。”
片刻,不远处显现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从门缝处向院儿里窥视,里边有一栋二层小楼灯火通明。我无法想象,如此荒凉之地竟有高楼耸立,真是怪事。
王文才抬手摁门铃,许久后,反锁的院门才被拉开。一打量开门之人,我心中疑惑“这姑娘好面熟,挺像五张身份证里的郭婷,真是她吗?”
“侯大夫,您想啥呢?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