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丁兰将饭菜端回了饭厅,瞧着丁兰手中的饭菜原封不动,凌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问:“怎么了?是不是大人不肯吃饭?”
“嗯,少爷说想要一个人静静,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就连饭菜他都不要。”丁兰说着,将手中的食盘放下,满面愁容:“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少爷肯定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陆伯叹了口气:“丁兰啊,你等会儿去厨房里给少爷下碗清汤面。不管怎么样,都要盯着少爷吃些东西才可以。”
“好,我知道了。”
“行了,都吃饭吧。”
丁兰坐了下来,和陆伯等人一块儿吃饭。凌霄也重新拿起了筷子,不过知道陆观南不肯吃饭,他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吃完了晚饭,凌霄趁着陆伯等人在收拾,自己去了陆观南的院子,想去看看陆观南。陆观南的书房里亮着灯,房门紧闭。凌霄走过去,伸出手敲了敲门:“大人,我是凌霄,我可以进来吗?”
书房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凌霄皱了皱眉,继续敲门,可敲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陆观南来开门,也听不到一点动静。凌霄有些慌张,怕陆观南在里面出事,正要直接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声音传来:“凌霄,你在做什么?”
凌霄循声转过身去,见着陆观南,凌霄不免有些错愕:“大人,您不是在书房里吗?怎么会在我身后?”
“我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有些闷了,就出来走走。”陆观南走过去,推开了房门:“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凌霄跟着陆观南走进了书房:“大人晚上没吃东西,我有些担心大人,就想着过来看看大人。大人,您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我没什么胃口罢了。”陆观南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凌霄看着陆观南,正想继续开口,可余光却瞥到了陆观南鞋上的泥。陆观南这是去哪儿了?这鞋上怎么会有泥呢?
陆观南喝了水放下杯子,转过身瞧见凌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便伸出手在凌霄的眼前挥了挥:“凌霄,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凌霄回过神来:“大人,您现在有胃口了吗?想不想吃些什么东西?我去让丁兰姐给您做。”
“不用忙活了,我不饿。凌霄,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走了,大人,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您记得叫我。”
“好。”
凌霄看着陆观南又坐回到了书桌后头,这才转身离开了书房。走出陆观南的院子,凌霄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而是转头去了后门。在后门处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后门这儿也有泥土。
蹲在地上的凌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后门,微微蹙眉。陆观南刚才是从外面回来的,所以鞋上才会有泥,因为是从后门进出的,所以后门这儿也会有泥土。可是,陆观南去了哪儿呢?又或者说,陆观南这个时候出门,是去做什么呢?
凌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徐延斋弹劾陆观南收受贿赂,陆观南怎么可能会在府里坐以待毙?陆观南出门,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对策,去找人帮忙去了。想到这,凌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徐府。
管家匆匆来到书房找徐延斋:“老爷。”
“怎么了?”徐延斋放下手里的茶杯:“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人又送消息过来了。”管家说着,从袖中里掏出一张被卷的好好的纸条,递给了徐延斋:“这纸条是刚才一个孩子送过来的,说是要交给老爷。奴才问了那孩子,给他消息的是什么人,那孩子说不清楚,只说是个年轻的哥哥。”
徐延斋接过纸条,将纸条打开一看,待看清纸条上写了一些什么之后,徐延斋冷笑出声:“我就知道,陆观南是不可能安分守己的!”
听到这话,管家有些惊讶:“老爷,陆观南那边是不是有动静?”
“陆观南昨天晚上偷偷出府去了!”
“什么?陆观南偷偷出府?皇上不是罚了陆观南禁足吗?他怎么还敢出府?”
“他有什么不敢的?”徐延斋将手里的纸条重新卷好,点了火折子将纸条燃烧:“陆观南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他出府自然是去找他的人商议对策去了。皇上罚了他禁足,他又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呆在府里?”
管家问:“老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奴才派人盯着陆府,只要陆观南再出府,我们就抓他个现行!陆观南违背皇上旨意,私自出府,这可是大罪!”
“这人给我们通风报信,就是想让我们去抓陆观南的现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了他的心意,去抓陆观南的现行!”
“老爷,您说这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陆观南在朝中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多不胜数。既然有人愿意给我们通风报信,那我们就等着听消息就是了,何苦还要去纠结这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徐延斋压根就不好奇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也不好奇是谁伪造了那些账册书信。他的目的是打压陆观南,对方的目的也是如此,既然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他们就是朋友了。
徐延斋抬起头来:“去找几个人盯着陆府,陆观南出府的时候,不要急着去抓。等他和他的人见面了之后,我们连他和他的人一起抓。到时候,来一招杀鸡儆猴,我看谁还敢替陆观南说话!”
“老爷英明。”
另一边,陆观南草草的吃了几口午饭,便又回了书房。回书房之前,陆观南特意叮嘱陆伯和凌霄等人不要去打扰自己。陆伯等人知道陆观南心情不好,自然满口答应,凌霄坐在一旁只是沉默不语。
陆观南回了书房之后没多久,就又离开了书房,从后门离开了陆府。这会儿是白天,陆观南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从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所以陆观南都是挑一些小巷子里走。她约了人在茶楼见面,她要去问问,事情的进展如何了。
正要走出巷子的时候,陆观南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陆观南猛的转过身去。身后的巷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陆观南蹙起眉头,不动声色的转回身,继续往前走。这一次,陆观南留了个心眼,放轻了脚步仔细倾听。果然,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仔细,压根就听不到。
这一次陆观南不用回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陆观南走出巷子,在街上饶了一圈,放弃了去茶楼的计划,从另一边转道又回了陆府。
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房,陆观南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出门的时候已经万分小心了,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跟着她,这就真的是奇怪了。这人是谁派来的,陆观南不用猜都能想到。可是,禁足令才刚下了两天,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派人过来盯着她了?除非,是她的行踪泄露了。
想到这,陆观南又想起了徐延斋手上的账册和书信,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陆观南没有头绪的事情突然就有了头绪。之前,她一直觉得是徐延斋在想方设法的针对自己,她的注意力都在徐延斋的身上,所以忽视了很多的东西。有些事情太过于巧合了,所以她没能及时的反应过来。如今看来,她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到那个出卖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