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阵子后,安若瑜想起先前的一些事,遂率先开口。
“陈萧让我检查你电脑,我没碰。”
安若瑜是个亲疏分明的女人。对于朋友,她习惯敞开心扉,能聊不能聊的都能聊,但若不在真正的朋友之列,她会习惯性地设置一个安全距离屏障,难以逾越。眼下二人既已明确了朋友关系,之后的聊天自然会格外畅快。
“哦?真怕看到我的秘密?其实只要你对我感兴趣,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只是觉得一个能给别人修电脑的人,处理基本电脑问题,应该不在话下!”
安若瑜此话半真半假。她暂时还不想告诉金凡恪,在她的世界观里,背着当事人碰其电脑,要么是不礼貌,要么就是极亲密。
“哦?是吗?”故意拖长反问的声音,金凡恪显然不信。但见安若瑜陷入了沉思,他转言:
“放心,我电脑很安全。不过,听说你发现了疑似病毒?”
没想到金凡恪能猜中她的心思,安若瑜用手敲着脑袋,毫无顾忌地喃喃道:
“恩,一个奇怪的感染程序。需要剖析代码组成才能准确判断,可我直觉它有问题。”
没有回音,偏头对上金凡恪异常深沉的眼神,安若瑜不禁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敏感了?计算机这种理性的科学,不应该靠直觉?”
金凡恪忽得一笑,凑近安若瑜,他漂亮的长睫毛似蝴蝶扇动的翅膀,乌黑的眼睛似黑曜石般沉稳明亮,让安若瑜不禁再次心跳加速,可更让她感动的是,金凡恪随后说的那番话。
“我相信你的直觉是建立在科学和经验的基础上,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按照猜测、寻找证据,一定会很快得到答案。科学并不等于教条,感性思维和直觉往往有奇效,就像很多重大科学突破,最初不都是从猜测开始的么?”
安若瑜痴痴地半张着嘴,却忘了回话,因为金凡恪已经说到了她心坎上。
然而,受不了近距离的美男诱惑,她尴尬地别开脸,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金凡恪也似笑非笑地坐回椅子上,二人再次陷入安静。
不多时,安若瑜提出要回家,金凡恪心中不舍,却也没有阻拦。因为第二天是工作日,安若瑜要上班,他自己则白天要进行专业训练、晚上飞往日本,去录制《葫芦七兄弟》的收官第六集。
一想到接下来又是三天不能见面,金凡恪满心遗憾,却也无从诉说,只好把各种不情不愿都换为讲条件,于是,安若瑜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掉进他挖的坑里。
“你提要求,我不假思索应下,对吧?”
“恩。”
“所以我提一个小要求,你也要不假思索应下,好吗?”
金凡恪眨眼,一脸呆萌。一时间,安若瑜并不好拒绝。
“哦,好吧。”
“下周我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
闻言,安若瑜一愣。这要求似乎并不过分,可总透着些暧昧。踌躇之际,金凡恪催促提醒道:
“你刚答应了要不假思索应下哦!?”
“好好好!答应你!”
安若瑜无奈地点点头,瞪了他一眼后,抬步离开。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刻,她还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眼中深情却丝毫未减的金凡恪,轻声道: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外出录影顺利!”
说罢,安若瑜抿抿嘴,不敢再看金凡恪越发炽热的眼神,急忙转身离开。
看着安若瑜略显慌乱的背影,金凡恪深深勾起唇角。待安若瑜的影子彻底消失后,他才自言自语道:
“小瑜,谢谢你!谢谢你开始接受金凡恪,哪怕只是‘朋友’!”
翌日,“金瑜契约恋”第32天,经历了数日波折和冷战的金先生与安小姐,终于重归平淡的美好。
安若瑜重新收到每日一问候——照片和留言。
一张收拾行李时手举四朵玫瑰半遮面的自拍照,留言即图注:
“小瑜,我今晚就要出发咯,收拾行李ing。补上前几天未送的玫瑰,相信我回来之前,你定能解开程序困惑,ssyou。”
收起手机,安若瑜重新看向电脑屏幕,面对这个让她眉头不展的奇怪代码程序,她好似增加了不少信心。
这种信心,或许来自那娇艳欲滴的玫瑰,或许来自那比花还美艳的帅气面庞,更或许来自那颗时刻关注她、并愿意相信她的真心。
因为全情的投入,安若瑜牺牲了全部午休时间,以致于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的吴若楠,有一瞬时间错觉恍惚。因为眼下所见到的安若瑜,和他离开前所见的安若瑜丝毫未变,只纹丝不动地盯着电脑,微微蹙眉。
意识到不对劲,吴若楠趴在安若瑜的工位隔板上方,满目担忧:
“安若瑜,你怎么了?竟有难题会难住‘黑蝴蝶’?”
闻言,安若瑜困惑地抬眼,看向吴若楠。半响,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遂指着电脑屏幕沉声道:
“对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w。快帮我看看这个,你有什么感觉?”
吴若楠探着脑袋,看向屏幕,很快,他的表情变得和先前的安若瑜一样。
“怪哉怪哉!这些代码看着没什么明显异常,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若楠的话从侧面肯定了安若瑜的怀疑,她不由打了个响指,进一步说出自己的分析:
“没错。我整个中午都盯着这串东西,越看越觉得这类似某种截取文字、图片的程序,可又无法找到他运行过的痕迹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对截取途径专门添写了加密程序?以致于让它看上去很安全?”
受安若瑜的提醒,吴若楠突然灵光一现,在失声尖叫一声后,快速捂着嘴,低声道:
“oh,god,完全有可能!照你的意思,如果这是一种新病毒,目标直指被植入者的信息、图片?”
吴若楠的尖叫,不仅招致安若瑜的白眼,更引来了朱博的一段奇怪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