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总说我是小鲜肉。”
“你”
安若瑜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曾因金凡恪的年龄问题,戏称他为小鲜肉,且不乏有讽刺之意。
“小瑜,你听着,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没错,身份证上你的年份比我大,但这不会成为我要像哥哥一般照顾你的障碍。”
闻言,安若瑜惨白的脸上再次抹上一片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女人,似乎总是对情话难以免疫。
年近三十的安若瑜,在金凡恪面前,的确常有一种老女人的心态,是以要一个弟弟来照顾自己,本就略有别扭,连带听他说情话,也倍觉尴尬。
可耳朵也有适应性,情话听得多了,接受力增强。更何况,金凡恪从内而外透着大于实际年龄的成熟,每每情话一出,必戳中安若瑜的“点”,如此,安若瑜想不接受都难。
但眼下,在床前,如此近距离地聆听情话,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赶紧捂着疼痛的肚子,缩回被窝里,并盯着金凡恪,讪讪地继续转移焦点:
“益气养颜?你懂得可真多今晚谢谢你,还有,谢谢你从日本寄的礼物,那个很好,不过我”
“你没喝?”金凡恪猛地蹙眉,似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试探道:
“是是跟你那份宝贝有关么?”
安若瑜被人软软地刺到心中所痛,缓缓闭上眼睛。或因为周身有那碗爱心糖水的温暖,或觉得金凡恪也有过车祸经历,她鼓起勇气,第一次坦白了一个深藏已久,连众闺蜜们都不得而知的秘密。
“恩。车祸发生前,他本该领奖,却因为我痛经,先去了便利店买黑糖姜茶冲剂。他到死,都紧紧地握着”安若瑜再说不下去。
不只是刚才泪痕未干,还是新的涌动,眼角依然有泪珠滑过。
见状,金凡恪咬着嘴唇,如梗在喉,却仍在伸手替安若瑜拭去泪痕时,艰难开口:
“好,不喝冲剂,以后我都亲自给你煮。小瑜,你恨那个凶手吧?”
“恨,却无用。所以后来一直追查不到,我便先去替他争取名誉和奖金。因为抓到凶手,他也不能复活,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或许还能告慰他在天之灵。”
安若瑜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深深刺痛了金凡恪。他几乎脱口而出:“他真的复活了!”可最终咽了下去,因为眼下怎么看都不是说出令人难以置信事实的最佳时机。
药喂完了,姜水也喝完了,金凡恪本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可想着话题止于此,他若离开,安若瑜今晚必将陷入身心共痛的悲惨境地,于是,稍加思索,金凡恪淡淡开口:
“今晚我想留下。”
这一次的请求留宿,金凡恪说得并不强硬。可安若瑜闻言,仍猛地增开眼,满含震惊。那眼神分明在说:
“咱们不是说好了,作为朋友要互相尊重、不能出格么?为何又要同居?”
不等安若瑜开口质问,心领神会的金凡恪长叹一气,故作可怜地沉着干裂的嗓子,弱弱道:
“你放心,我没恶意,也不是想得寸进尺。只是,我刚从机场赶来,现在已过23点,冲完澡再睡觉,将近零点了,明早5点便要出发去怀柔的影视基地,参与大电影见面会和拍定妆照。如果你再赶我回家,我预估最早凌晨1点才能睡,睡不足四小时而且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不相信你没有留宿过朋友”
“别折腾了,睡书房还是客厅自己选。”
安若瑜闭着眼,弱弱飘出一句,心酸的心疼。
金凡恪的苦肉计奏效,但他却没有以往留的般开心。他隔着被子,轻拍安若瑜,直到她在频率稳定的震动中,忘却疼痛,渐渐睡着。
稍稍安心后,他在熟悉的浴室里,面无表情地冲完澡,看着镜子里只用一条浴巾裹着下半身的自己,不禁伸手抚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有苦说不出。随后,他心烦复杂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闭上沉重的眼皮。
翌日,契约恋爱第35天,安若瑜按时醒来,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客厅。
没有金凡恪的半点影子,可客厅里的几样特别之物,却明白告诉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金凡恪来过,且被自己同意留宿。
保温箱里的一碗红豆百合粥、一个去壳去蛋白的鸡蛋、一杯非冲剂的姜枣红糖水。
保温箱外的一张纸条:“必须全部吃光,中午若依然难受,便叫外卖,我争取晚上能早些回来。”
茶几上有一本新的数独题集,翻开首页,也留有金凡恪的笔迹:“上次做了你的题,还你一本新的。”
花瓶里多了两朵玫瑰花,每一朵都好似小了些,仔细看,竟是被摘掉了几片花瓣。
这一切,都让安若瑜在产生无奈甜蜜的同时,也生出些许期待。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寥寥数字:
“谢谢,我会吃光。今天的例行照片,我想看定妆照。”
帝都怀柔,某影视基地,一幢现代的黑色大楼里,迎来了《这咬人的青春》电影剧组。
整个剧组,以当红偶像为主,虽谈不上众星云集,却也因着几个主演在新生代里的号召力、导演在青春片界的影响力,以及原著小说的魅力,让人不容小觑。
男一号,金凡恪,一人分饰两角,分别是学生时代的男主季北辰和成年时代的男主顾行止,一个是高中校草学霸,一个是有为青年、外科大夫。
男二号,陈萧,饰演成年后,女主的好友兼老板诸临路。典型的高富帅,多金、温柔还体贴,表面玩世不恭,跟逗比女主以欢喜冤家的模式相处,实则对女主情根深种。
至于这个万人追捧的女主,名叫韩苏,学生时代有一段对季北辰的暗恋,成年后又陷入顾行止和诸临路的痴情里,在时间中忘却伤痛,在等待中找到了真名天子。这个被无数人看好的角色扮演者,则是年轻女艺人——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