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到时候,不说!不过,真被憋坏了,后果肯定比刚才只是单纯被水憋坏了要惨哦!不说你,那说说金凡恪吧,是因为他的感情问题,才让你这烦恼么?”
易朝阳之所以有此问,是因为昨晚狗仔狂追金凡恪的事,他也收到消息,并拦截下那些并不清楚的照片,然后告知金时七让她放心。却不想,听到这消息后的金时七,在等金凡恪回家的同时,怒火也在发酵。
易朝阳第一句的贴心和守护,让用刺猬外壳武装自己的金时七很感动;第二句的调侃,让自认脸皮已经很厚的金时七微囧;但最后一句,谈及金凡恪,却直戳金时七心中最大的无可奈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金时七,只能冰冷地回道:
“跟他谈感情?我没有那个资格!”
当时的易朝阳,并不懂金时七这句话的深沉含义,只当是她和金凡恪闹别扭,情绪down到谷底的宣泄。毕竟,一定范围内,弹簧被压得越紧,反弹便越狠。
可易朝阳毕竟了解金时七,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事业,金时七因金凡恪而伤心的时候,改善事业现状,会有助于调节情感。于是,他稍加思索,遂放下支着的手,开解道:
“好,时七,如你所说,不谈感情谈事情。你对于金凡恪,不仅仅是堂姐,更是经纪人。经纪人,某种程度上也是管理者,对艺人的管理。你是否考虑过‘复盘’?”
“复盘?”
听着易朝阳不再就感情而谈感情,而是一本正经地在理谈理,金时七混乱的情绪,稍有一滞。她微微偏头看向易朝阳,思索着这个在围棋和战争里面常提及的词,现下却被提出,一定有他的道理。
见金时七情绪稍稍稳定,易朝阳开解继续:
“时七,你的工作我不干涉,但如果是做管理,哪怕只是对一个人的管理,你也可以从三个方向去复盘:一、总结好的方面,将其固化。你带凡恪这么长时间,应该能把握住他表现好的地方,这些地方,是需要你去肯定并将其固化的。”
因为开车的关系,易朝阳看着前路,悠然说着,只在间歇稍稍偏头,观察金时七的反应。见她认真地思考,并不住点头。易朝阳知道,他的话,还是有用的,遂继续道:
“二、弱点的处理。能改造、调整最好,若不能,不妨考虑曲线救国。事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容易出现上升爬坡的瓶颈。他若是缺压力,或是缺下一步前进的动力,你不如帮他创造。”
“压力和动力?”金时七忍不住一边嘀咕,似问非问。
“别忘了,x里最火的是他,但也不仅仅是他火。是否考虑找一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伙伴回来,陪着他一起良性竞争发展?”
闻言,金时七不住点头,随后急切道:
“很好的建议!第三点呢?”
看着金时七现下的模样,与刚才的颓废截然不同,再次恢复冷静和果敢,易朝阳心中稍松了口气。正好车驶到路口前,因红灯停下,他转过脸,看着金时七,眼含深意:
“第三,自我管理。时七,你的自我时间管理、目标管理已经做得相当好。剩下需要调整的,是情绪管理。也许因为你不可言的某些原因,我暂时无法帮你,但我真心不愿看你再用伤害自己做代价,去进行情绪宣泄。”
易朝阳眼中的深情,让金时七自觉坚硬的心,再次开始融化。她突然想到,为什么会在刚才躲着喝酒的地方被易朝阳找到。那是因为只有易朝阳知道,她最不开心的时候,便会躲在学校操场的主席台底下发呆。在那里,她会卸下面具,露出她最脆弱无力的一面。
“易朝阳,我”带着感动,金时七微微开口。但红灯变绿,易朝阳转过头,启动车,不再看她,她一瞬犹豫后,再次吞下了本来要说的话。
后来的路程,似乎很顺。很快,达到目的地。金时七抬头一看,竟是金凡恪公寓楼下。
“你干嘛送我来这里?”金时七脸上肌肉微微抽动,闪过不确定。虽然她已走出刚才的颓样,但要她现在就回去面对金凡恪,她心中仍是没底。
易朝阳没有说话,只是帅气地下车,然后走到副驾驶一侧,优雅地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金时七下车的绅士动作。
金时七皱着眉头,下车。脚下稍有不稳,险些摔倒,被眼疾手快的易朝阳一把扶住、立正。然后,又是一次四目相对。
“去吧,他也在担心你!否则,他不会焦急地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心中的结到底是什么,但解铃还需系铃人,直觉告诉我,那人在楼上!”
易朝阳的坚定与睿智,让金时七觉得逃避竟是一种可耻。她抿着嘴,微微点头,然后长叹一气,从易朝阳手中接过包,准备离开。
刚转身,金时七的手腕又被易朝阳拉住,稍稍使力一拽,二人再次面对面。
这时,易朝阳的脸上已经换上轻松的笑容:
“记住,我喜欢的金时七,那个拒绝了我无数次的人,也是我心中最勇敢的人!但若真的累了,就来我这里靠一靠,我的肩膀可是很坚实的哦!”
说着,易朝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听着,金时七终于笑了。她挑眉,微微点头,然后坚定地转身,只留下惯有的凌厉高跟鞋声。
回到公寓大楼,金时七已然恢复常态。进门前,她甚至掏出包里的化妆品,对微肿的眼睛进行补妆,做好完美掩饰后,才开门进入。
客厅里,无人。
训练房,无人。
就连卧室里,也无人。
遍寻无人后,金时七走到阳台,本想透透气、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却在推开门后,看到金凡恪正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他一腿屈,一腿伸,一手搭载膝盖上,眼神空洞地不知看向何处,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忧郁感立现。身旁有他半开半合笔记本电脑,和被风吹得微微翻动的剧本。
“抱歉”
二人异口同声,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