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你的男人我很大度。所以有其他男人给你打电话什么的,不用报备,我不吃醋。”
金凡恪故作放松以掩饰他心中的忐忑,但安若瑜却放下手中的书,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见金凡恪仍是不主动说重点,安若瑜只好试探地问道:
“你就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金凡恪继续装傻,淡淡回道。
截至目前,他虽然心底不乏紧张,却依然对陈萧不会出卖他留有希望。
“他说自己一切安好,还彻底放下了林航的事,只是他依然不再玩英雄联盟了。他爱上了法国,虽然比起巴黎的嘈杂,他更喜欢周边的小镇,但他在卢浮宫欣赏了9个小时、步数加起来走了近20公里却仍不过瘾。他还说法国人很养眼,去了那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长腿欧巴。他”
安若瑜慢慢悠悠地转述着陈萧的电话内容,可金凡恪却听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觉得安若瑜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且她犀利的眼神好似在询问着什么。这样的眼神,让他心跳加速。
“他回国了,我也是刚知道。”金凡恪接过安若瑜的话,自顾自地补充道。他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安若瑜给他机会,他坦白就是。只不过又得花些功夫耍赖才能继续同居了。
“他回国了?!”安若瑜一惊,显然她先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见状,金凡恪也明白了安若瑜原本对陈萧回国的不知情,此刻他只想狠狠自抽一巴掌,也很想揍捣乱的陈萧一顿。
“他没告诉你?”
“恩,他只是说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因为他往你家打过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安若瑜悠悠道。
如此,金凡恪终于明白了安若瑜刚才故意磨磨蹭蹭说话的原因。对于金凡恪告诉了陈萧有关他们同居的事情,安若瑜应该多少有些害羞,故想质问他,却又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意识到这一点,金凡恪心中已经无力再“问候”陈萧,只想继续狠狠多抽自己两巴掌。
但此刻,面对安若瑜知晓陈萧的归来,等于同居倒计时的开启,他必须立即考虑后路。
“小瑜,我”
金凡恪神色黯淡下来,说不出的委屈和不舍的模样,让安若瑜心中一揪。她突然明白了下午电话里陈萧最后的欲言又止,想来应该是提前受到了金凡恪的威胁。而金凡恪之所以要威胁陈萧,以及他先前的躲闪、不得已地说出真相,无一不都说明了一点:
他不想离开。
如此,安若瑜不禁自问:她的家真的那么好么?起早贪黑只为照顾一个病殃殃、什么也不能做的女人,真的有那么重要?一个大男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害怕孤独、害怕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似乎,所有的理由依然只说明了一点:
他想和她在一起。
心中的涌动,让安若瑜暗暗做了个决定;心里的不舍,也让金凡恪觉得大胆一把。于是,金、瑜二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我不要走!”金凡恪嘟着嘴,霸道的男人味中更有一丝孩子气。
“你走吧!不过”安若瑜话未完,便因为这一次的异口同声而停下。
金凡恪显然听到了安若瑜的话,脸色瞬时黯淡下来,他自是知道安若瑜讲原则、说一不二,对于曾经定好的约定也不会轻易更改。可真听到她下逐客令时,心里仍止不住地忧伤、惆怅。毕竟,过去的六日同居、数日亲切甜蜜都是真实经历过的。
金凡恪失落难受的表情,都落在安若瑜的眼里。她心中一阵吃痛,甚至不亚于肚子的疼痛。这让她清晰认识到,之前在心中所做决定,是对的。
于是,安若瑜长叹一气,伸手在金凡恪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别光顾着耍忧郁,听她把话说完。
“我想说的是:你明天就走吧,陈萧回来,你也有伴,总这样早出晚归奔波训练,你就是铁人也会撑不住。我之所以不住父母的大房子,之所以宁愿只能买小房子也要住得离单位近,就是为了节约上班的时间成本。同理,我不想看着你总这样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里,周末有空可以过来,客厅和书房我依然可以留给你。”
说完这段长长的话,道出自己的新决定,安若瑜松了口气。近来,她越发觉得: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做事,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瑜,你说什么?”金凡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步跨到安若瑜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沉声询问道。
看着他深邃眸子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安若瑜哭笑不得。她撇开脸,故作生气道:
“难为我难受成这样,还说了那么大一段话,你居然没听到?那算了,当我没说过吧!就这样,按照约定,陈萧归来,你明天就回你自己家去!”
丝毫没有商量的口吻,安若瑜微抬下巴,一副傲娇的御姐范儿。但金凡恪却忽得朗声大笑,从刚才心中的千滋百味到突然有了新进展,犹如坐过山车。他心中默算着日子,按照先前的约定,明早就要离开,可是加上这个周末新约定,自己岂不是明晚又能过来了?
如是想着,金凡恪一把将安若瑜抱在怀里,用额头蹭她的脸颊,轻轻缓缓地嘀咕道:
“小瑜,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听到了,就是不敢相信!你说的所有条件我都接受,我也很开心你能如此为我着想。你放心,工作上我会hold住,照顾你我也不会松懈。还好明晚开始就算周末了,无论如何我也要陪着你度过这难熬的几天啊”
安若瑜语塞,所有的感动都涌上心头,并化作眼中的泪光。只可惜,金凡恪此番抱着她的姿势下,并未看到。
就在眼泪快要低落时,就在安若瑜担心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深情中时,她一边推开金凡恪,并快速抹了抹眼睛,一边急忙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