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得到我要的回答，你们可以尽情出手了！”

男人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五皇肆虐的杀意。

慕小白自以为男人敌不过五大妖皇，在交代后事，男人那句“我这一面之缘饮酒的小兄弟，你们会放过他吗？”是为了他求情，进而激发了少年的倔强。

那男人虽然刚与他斗气，让他心里有些郁闷。不过男人在刚刚气柱要将他绞杀的危机时刻救了他一命，现在又挡在他身前替他请求，他觉着这男人就是一座大山，让他崇拜，又向往成为男人一样的人。

“喂！你们五个妖皇也太无耻了吧，五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一对一。看小老头不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慕小白忽然从慕紫手中溜掉，窜到了男人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五大妖皇叫骂，似是真的替男人打抱不平。

慕紫看着慕小白的背影，回忆起了几百年前，那时候的慕小白也是挡在她面前，对着一位妖族大圣也是差不多这般叫骂。香唇微启，喃喃念了一声“小白。”

她的目光温柔又无奈，她的小白虽然转世了，但脾气秉性还同前世那般，明明胆小却能做出些胆大妄为的事情。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觉着为了值得的人，他骨子里面那股少年血性就会促使他做出赌上性命的举动。

男人有些惊异看着前面的少年，他之前只觉得少年有趣邀请少年同饮，少年的话也是一笑置之，在他眼中，少年除了有趣，与旁人并无二异。

如今看来，他看走了眼。

少年不仅有趣，还有情。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想起了遥远的往事，故友柳武是为了保护他而死，那时候敌人很强，强大到让他也失去了战意。而故友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死了。

故友与面前的少年的身影有些重合了，让他有些恍惚了。两千多年了，他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奇怪的少年。

少年很像当年的故友，五大妖皇对少年来说，也是不可企及，随手便能杀死少年，而少年依旧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虽然局势不同当年，他也今非昔比，当年敌强我弱，如今的他，区区六阶妖修，他根本不屑一顾。但是有一样是相同的，同样是一个弱小的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少年很像故友，又不像故友。故友说话谨慎，唯有与他对饮方才畅所欲言，而少年不同，说话大胆得让他都觉着意外。

有趣，有趣，五大妖皇也能这样骂，倒是快意至极。

男人心中一阵畅快感叹。

“狂妄人族小鬼，我们给你活路你不走，胆敢辱骂我等妖皇，找死。”

毒冠玉凝出三支腥绿毒箭直取慕小白性命而去，慕小白握剑准备将其斩断，却见毒冠玉阴冷一笑，慕小白的剑划过腥绿毒箭却被震飞，赤鸳脱手而去，腥绿毒箭依旧不改方向直奔慕小白，要挨到慕小白身体之际，慕紫有些慌乱，正准备出手，只听雷霆降落，毒箭被三道雷霆毁去。

男人本也要救下慕小白，却被忽然冒出的三道雷霆抢先一步。他目光放松看着，那妖皇中最美艳的女子，冷希月。

“蛇皇，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阻止我杀那小鬼！”

毒冠玉有些气愤看着冷希月，开口质问。

冷艳美人依旧，冷冷开口，“我们不向化窍境以下的人族出手，这是宁河山脉的规矩。”

“那小鬼未必是周围十国的人，他辱骂我们，该死。”

毒冠玉脸色阴狠，势要杀掉慕小白。

“既然来了宁河山脉，就要遵守我们与人族的约定。男人不遵守约定，杀了风玄鬼虎，该死。这少年既然在宁河山脉，我们也遵从约定，不得向他出手。”

“若是我非要杀了这小鬼呢？”听着毒冠玉阴冷的话，冷希月依旧冷淡如初，只回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你当真要阻我？”

毒冠玉不服问着冷希月，冷希月挑了挑眉，“是。”

毒冠玉气急败坏，“蛇皇，你别忘了，你的姐姐……”毒冠玉话没说完，狮虎周开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大战在即，怎么内讧起来了，一个人族小辈，何必与他见识，当下大家应当同心杀掉他。”

蛛皇也附和，“狮皇说得有理，大家应该同仇敌忾，而不是自乱阵脚，一个人类小鬼不过区区炼体境，这山脉三阶四阶的妖族可不少，谁也保不准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慕小白怎么也听得出这是一位妖皇裸地威胁，脚往后缩了两步，站在男人旁边，小声问道：“小老头，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们还是逃吧，他们妖多，我们这里可就你一个能打。你要是死在这里可就不划算了，你连一个可以陪你喝酒的人都没找到。这样死了，我都替你遗憾。”

“你这小鬼头，还没开打，你就咒我。看来你信不过我这个小老头？”

男人露出了久违畅快的笑容，慕小白看着男人忽然变得如此和善，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男人又颇有深意地看了慕小白，“至于与我对饮的人，说不定已经找到了。”

慕小白迷糊了，难道这小老头说的人说的是自己，不是吧，那酒谁喝谁迷糊，味烈至极，感觉能要了自己半条小命。

五皇在旁看着这半老一少聊得欢快，自在其中，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便更加愤恨，这次是蛇皇冷希月先开口了，“少年，你还不逃。”

“再不走，误杀了你，可别怪我们五皇以大欺小。”蛛皇用柱杖用力砸在地面，掀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树断叶飞，狂风到慕小白却被神秘力量拨离开来，丝毫不能影响到慕小白。

神秘力量自然来自男人，在自己面前若是还让中意的少年受伤，他便不配为人道巅峰强者了。

蛛皇见自己的狂风震慑无用便收了力量，风止平静下来后，这落枫树脚被尽数毁去，只有一些赤焰红枫的残留以及一座孤坟留此。

男人摇了摇头，“这么好的风景就这样被你毁去了，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老妪蛛情冷语回道：“你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男人忽然一笑看着五皇，却问着慕小白，“小鬼头，你见过最厉害的修士是何境界？”

慕小白想了想，回道：“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