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冥界,我并不打算即刻就回去,我要在冥界多陪陪她。
在冥界的这些时光中我日日去找她说话,看着她脸上渐渐恢复的气色,我便感到心中很是欢喜,我的小玉,终归是要回来了。
时光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沉钰上君偶尔得了空也来瞧了我,同我在司药府的药园子里辟出了一块清净地喝茶。
“天上的神仙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你这来冥界也有几个月了,我瞧你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如就在咱们冥界住下,在这里修行,等阎君回来了,我再禀奏他给你盖个宅子,这样你们谁都不用离开了。”
“你可真小气,我才来几日你便要赶着我走?”
沉钰上君淡淡道:“你以为我是在同你开玩笑么,本君说的可是实话,以前倒是也有神仙来冥界修炼的先例,你这样的神仙,走到三界任何一个角落都会有人争着抢着要你。”
我叹道:“我哪有你说的这样脸面大,我只是想过些安静的日子吧,在天上,这也许只是弹指一瞬间,可是在人间,我却能真切的感受到时光在慢慢消逝,在这里陪着小玉,我很开心。”
“有了这个小丫头,你连九重天都不回了?”沉钰上君感慨道:“你说的对,在天上做神仙,着实没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我们冥界的神仙,无拘无束的。”
我抬指抚平袖子上褶皱,上君起身负手道:“近来有几场大戏要唱,你有空,也去瞧一瞧,在冥界酒楼里。”
“好。”
我自幼性子便沉闷,不大喜欢热闹,所谓的大戏也只是看了上半场之后就逃之夭夭了。不过,俗话说的好,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冥界的风好水也好,养出的神仙都是豁达淳朴,不拘小节的。这性子,倒也非常合我心意,至少这里没有天界的那些勾心斗角。
至于是何时回了九重天的,还亏得闵苍神君的一份密信。
密信上说,子梨最近的身子出了状况,饶是司药星君如何诊治都诊治不出来缘由,就在我离开天界的时光里,子梨忽然一日呕血不止,如今人已经昏迷了,医神大人还在遨游三界,近来寻不到踪影,他本不该来寻我的,可是司药星君说这种病,恐怕就只有我才能探出根源了。
我不会医术,不过我修的乃是重生之术,探一人的根源很是容易。
是日我重新回了九重天,闵苍神君将合善宫中的仙人都给打发去后园子养花种草了,木姚也被他派人拖住了,我看着床上的他面色苍白,心头隐约泛起了两层苦楚,施法探入他的经脉时却发现他的灵气竟然在一点点消散……
“灵力消散,莫非,是散灵?”
我闭上眼睛,继续去探他的根源,“不,是脱骨散。”
司药星君更是愕然,“脱骨散,子梨上神怎么会中脱骨散,这怎么可能。”
闵苍神君不解追问道:“何为脱骨散?”
我收回袖子,手背搭在了他的额头上,又是刺骨的冰凉。怪不得子梨的身体没有温度,原来,是因为一早就中了脱骨散。
司药星君怔怔道:“脱骨散是一种古药,只要神仙服用下去,久而久之,仙骨便会和元神剥离,时日久了,神仙也会沦落为凡人,子梨上神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看来是已经中毒颇深了。”
“什么!你说君上他会变成凡人?简直荒唐,我家君上可是战神,怎么能变成凡人呢!到底是谁要对君上下狠手?”
司药星君亦是焦急问道:“这该怎么办,这上古的东西小神从来没钻研过,也不晓得其药的解药是何物,尊上……”
“解药?脱骨散已经服用到这个地步了,任何解药,都没有用了。”
“那该如何?”
我闭上眼睛,掌心运起灵力,血色的灵光渗进他的体内,我用尽自己全身的修为,前去一点点将他体中的毒素吸进自己身体。若是想要救他,就只有用我的身体做容器,如此,才可保他平安无虞……
飓风掀起了我满头青丝,司药星君瞪大眼睛惶恐道:“尊上,你怎能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
“容器……”闵苍神君喃喃念出声,亦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闭上眼睛,指尖灵力凝聚成一盏红莲,红莲在他的头顶快速旋转着,直到将他体中的东西全部引了出来之后才重归我的本体。
脱骨散入体,我提起毕生灵力前去压制,可终归是没压制住,逼得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尊上!”司药星君疾步走过来给我把脉,良久,她面上的焦急之色缓缓变成了惊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尊……”
闵苍急迫道:“尊上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