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鲁的笑容十分的苦涩，低着头，不断的说着话，那双原本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此时显得格外的迟暮无神。

好半晌之后，向鲁才继续说话：沈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何而来，但我应该能猜到，你的军衔应该是被撸了吧？要不然就凭皇城司，还真没有资格动你。

嗯！

沈东点了点头：保留了北境龙王的称号。

的确，这本该就是属于你的荣誉，哪怕是上京皇主也没权利剥夺这份荣誉。

向鲁苦笑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双迟暮的眼睛紧紧的打量在沈东的身上，眼神中满是羡慕的神色：真的好羡慕你，年纪轻轻就能够担任一方统帅，前途无量。金钱，地位，美女，权利，势力什么都有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沈东，你喜欢研究历史吗？

这突兀的提问让沈东有些愣神，他在略微思索了一下后，点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研究过，后来就没时间专研那些了，怎么啦？

给你简单的举一个例吧，杀神白起，战神韩信，冠军侯霍去病、煞神李牧

向鲁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东。

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有刚刚的羡慕，而是深深的同情，甚至于还有可怜。

沈东眉头微皱，向鲁刚刚所说的那几位无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战神，并且都是凭借强大的军事作战能力，打下了数十年的太平。

同时他也猜到，这些战神和他都很像。

五年的时间经历了无数血战，甚至差点儿打到了敌人的京都，令对方不得不俯首称臣！

他也的确是为炎国打下了数十年的太平！

但同时，向鲁所说的这些战神，无不是在战争结束之后，都被皇帝给赐死了，下场非常的悲凉！

你想要表达什么？

沈东凝神对向鲁问道。

向鲁笑了笑：我要表达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可以说霍去病十七岁从军，一生无败绩，年仅二十四岁就病死了，但他真的是病死了吗？

沈东沉声道：你这话，可是大不敬，是死罪！

向鲁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和死，还有什么区别吗？

他顿了下，接着说：战争结束了，再锋利的宝剑，也应该回到剑鞘里面，这便是上面对你的安排。

因为如果不回到剑鞘，这锋利的宝剑能伤敌，但同样也能够伤到握住他的主人，明白了吗？

古往今来，多少开疆拓土的王侯将相，没能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帝王心术上。

哎，这也是历朝历代，各位将军的悲哀！

坦白说，向鲁的这些话，还真的刺痛了沈东的心！

的确，锋利的宝剑能够杀敌，但却同样能够伤害到握着宝剑的主人！

怎么？害怕了？

向鲁见沈东的神色有些不安，轻笑了一声问道。

沈东抬头问道：看来皇城司里面，最毒蛇的不是鹿民安，而是你，对吗？

向鲁顿了一下，并没有否认沈东的这句话。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那么多属下跟着自己一起叛变。

其实吧，这些道理都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与上京皇主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临了，向鲁还不忘补充一句：听的老人言，吃亏不沾边。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手中的军权？

沈东皱着眉头问道。

说实话，这也未尝不可。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要解决沈家以及自己好友丁浩的事情。

看来你还能听得进去我的话，不过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向鲁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十分古老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七枚大字，皇城司指挥使--地！

他足足注视了这块令牌好长一段时间后，这才抬起头，一脸不舍道：锋利的宝剑，就应该用在合适的地方！

说完这话，他将那块青铜令牌递到了沈东面前：我们皇城司一共有六位指挥使，分别是天地玄黄日月。

他一脸庄重的看向沈东：你真的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