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消费的人都是不缺钱的。咱们换一个地方，试试三十块钱能不能卖出去。嘿嘿，你就像玉米西施。”洛川解释着。

“玉米西施？这名字我喜欢。”

这次随意找个寻常的街道边再次开摊，按三十块钱一穗的售价，很久都没人问津。

“这下怎么办？”李晓雪落得清闲了，却又不乐意。

“主要是品牌没有打响。酒香也怕巷子深，得想办法打广告。”

这条街上有不少小贩，忙着各自的生意，在他们旁边是一个摆摊的老奶奶，卖的是些皮筋、袜子的小物件。

这老奶奶衣着普通，手上带着金戒指，脖子上是金项链，一有顾客来，就给人介绍个不停，尤其是年轻人来时，老奶奶更加热情，不住搭讪。

看着她不时为卖出一点小东西赚上几块钱乐的合不拢嘴，洛川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挺温馨的。如果自己并没有被亲人抛弃，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奶奶，盼着孙子早点回家，早点结婚生子。

看了一阵，洛川甩甩头：我亲生爹娘都不要我，哪里有什么亲爷爷亲奶奶？是爷爷抚养我长大的，我干嘛总渴望亲情的样子，太没追求了。

却忍不住自己学着考了个玉米给老人拿过去：“老人家，吃吧！我请你。”

“牙不好，咬不动。”老奶奶推脱了下，发现这玉米粒挺嫩，味道也好，对洛川道谢，多说了几句。

言谈中，洛川发现这老人根本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因为寂寞在找人说话。

又有两个顾客上门，老人暂停了和他攀谈，招待起来。

那两人都是年轻人，叼着烟卷，头发爆炸一般，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红色，举止带着点痞气。

洛川半天才看出这是一男一女的非主流情侣，性别隐藏的太深了。他们翻捡着皮筋、发卡，把老人本摆放整齐的小商品都拨乱了，老人也不恼，仍乐呵呵的介绍。

不过，洛川觉察那蓝发的男子眼神一直在老人的金项链上乱瞟，似乎不是为了买东西。

果然，那蓝发男突然出手，拽下老人的金项链就跑。

老人喊叫中，被红发女推个趔趄。

红发女也向她男朋友离去的方向跑去。

“哎——”李晓雪赶紧跑过去扶起老人。

“靠，你们打扮非主流，行为也非主流？欺负老人算什么？”洛川一个健步奔出：“这可是在我眼皮底下！”

这两位非主流用来吸引人眼球的鲜艳头发成为他们作案时的致命短板，十秒钟不到就被洛川抓着头发揪回。

男的疼得连声叫唤：“大哥，我错了。七夕快到了，我就想给我对象送点礼物。”

“情圣啊！那你自己想办法赚钱哪，抢老人东西还有理由了？你们这是抢劫。我这就报警，让你们监狱里面过情人节去。”洛川坏事干过不少，此时倒还正气。

那老人就是吓了一跳，没受多大伤。反而劝着：“没事，没事，东西找回来就行。都是孩子，谁没犯过错。”

苦主既然不愿把事情闹大，洛川找回东西，也就不再继续追究。把两人头发每人扯下一缕：“看在老人的面子上，赶紧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们干坏事，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被洛川破坏了发型，道着歉逃跑。

离洛川远了，那蓝发男却回头大叫：“你们等着，我绝对不让你们好过。”

“嘿，你还有底气了？”洛川作势要追。

两人连滚带爬。

经历这场风波，老人对洛川两人更加热情：“你们卖烤玉米价格贵了点，不过是真好吃，我这么大年纪还能嚼动。年纪大了也想吃点稀罕，我给你们找点顾客。”打起电话：“姐妹们快来。我发现有好吃的。”

还别说，这老奶奶真的叫来二三十个同龄人：“都是一起跳广场舞的。”

加上老人宣传洛川的仗义相助，李晓雪又忙起来了：“小川，你真是到哪儿都有人帮你。”

不少老人边吃边谈：“这养生玉米还真的不一样，我这牙齿都咬的动。好久没有这么吃过东西了。”

其中一位老伯神情傲慢，问道：“小伙子，你这玉米真能养生吗？”

其中的养生功效，短时间是体现不了的。

这老伯笑道：“我每天夜里腿抽筋，疼得睡不着，如果能让我腿不抽筋，我一定让我儿子给你宣传，我儿子是县电视台的老总。我们老年人就想着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洛川在电视台认识个王记者，但是电视台的老总肯定比王记者管用。

不过，洛川对这老伯的话没有当真，这老人的姿态无疑是在炫耀自己儿子的成就，肯定不会因为一穗玉米就真的掏心掏肺。

马上有几位老人夸他儿子有本事。

老伯更加自傲了：“这都是我培养的好，如果你们的孩子像我一样培养，肯定也能成才。”打开了话匣子。

同来的老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再理他。

其实这都是人之常情，人活一辈子，小时候活的是爸妈，长大了活的是自己，上了年纪活的是子女。

洛川打量老伯几眼：“老人家你是不是经常吃补钙的药？”

这老伯更有劲头：“你还懂医，我也多少懂点，抽筋就是缺钙，肯定要补钙的。”

洛川摇头：“小腿抽筋不一定是缺钙。你是不是有突然心口疼的症状？有时左臂困疼，左手无名指、小指麻木？”

“你怎么知道？”老伯皱眉了。

洛川叹气：“你得了冠心病了。赶紧去检查。如果不想吃药打针，经常吃我白杨村的玉米，也能缓解。”

“你胡说什么？平白的咒我做什么？”那老伯被他几句话惹恼，气呼呼的走了。

摆摊的老奶奶笑道：“小伙子，不用管他，老杨就是这脾气。”

但有的老人对洛川的话是相信的：“小伙子，你真懂？去医院体检浪费时间，你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不料，这时四个人出现在他们的摊位前，其中两人是被洛川赶跑的那两个非主流男女，又两个身穿城管制服，提着橡胶棒。

蓝发男咋呼着：“军哥，就是他们胡乱摆摊，我说他们几句还想打人。”抢东西不成，又被洛川揪了头发，找了靠山来报仇了。他家在城郊的河田村，一个老乡是当城管的，叫王军，在城管队伍里算是个小头头，正好管这些摆摊的。

两个城管，推搡开老人，抡起橡胶棒就砸那老奶奶的摊位又一脚踹翻：“了不得你们了，老不正经的，见了我们居然不跑，胆子够大啊。”

说罢，又来砸洛川他们的烧烤车。

“干什么呢？有没有点道理？”洛川挡在车前。

王军骂道：“你还问我要道理？不说说你干了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小痞子，混进了城管的队伍里，一下子从被执法者变成了执法者，大感扬眉吐气。这还不算完，仗着会溜须拍马，和城管大队的大队长混熟了，当了个小队长，每天耍威风抖精神，很多摆摊的都怕他。老乡有难，他正好借机炫耀下如今的成就，可称得上是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