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女孩的背影消失进楼里。
没人看得见,男人被烟雾遮去大半的双眼发了沉。
明天去杂志社上班,肯定还要忙其他的事,稿子最好今天晚上就开始写,为了明天下午能交出一份稿子给肖淳,许梁宜回到住处后,就坐在书桌边开始敲字。
夜逐渐深了,不知道过去多久,许梁宜扭扭发酸的脖子,准备去上个厕所。
起身的时候,却无意间瞥见窗外,楼下,停着一辆白色宾利。
豪车没有什么稀奇的,跟陆怀洲在一起四年,她见过太多豪华的跑车,只不过窗外这辆宾利里,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好像是陆怀洲。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许梁宜却能认出来是他。
他有毛病吗?大晚上不回家,待在她楼下做什么!
他从来不是很忙的吗,怎么这两天这么闲。
许梁宜皱了下眉,只能当做外面什么也没有,朝厕所去。
上完厕所回来,许梁宜没往窗外看,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写稿。
可是这一次,几分钟过去,也只在word界面上打出两行字不到,写了删,删了改。
许梁宜端起水杯,把里面的水喝完,朝窗外看去。
那辆宾利还在。
这次,她没法再视而不见,拿起一件外套披上,下了楼。
她觉得,她有必要再跟陆怀洲好好谈一谈。
这四年,陆怀洲没欠她什么,甚至是她欠了他很多,她不希望他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同时,他这样,也打扰了她的生活。
车里气压很低,陆怀洲抽着烟,视线懒懒落在外面。
大晚上的,没什么路人,只有路灯立在那,光亮浅淡。
陆怀洲忽瞥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女孩一头齐肩的头发没扎起来,随意散着,微风吹来,轻轻飞扬,怪好看的。
她要是没把那一头长发剪了,更好看。
陆怀洲视线锁着她,扯了下唇。
许梁宜来到陆怀洲的车前,下巴微抬,站在那看他。
女孩背后是颗形单影只的路灯,陆怀洲坐在车里,从他的角度,许梁宜的脑袋正好挡住了灯光,但还是有一圈光晕四散出来,显得这光,是许梁宜发出来的,而不是路灯。
许梁宜收回目光,抬脚走到副驾驶,而后拉开车门,钻进去。
陆怀洲漫不经心侧过脸,腔调很懒:“大晚上的,跑出来做什么?”
许梁宜:“你也知道大晚上的不应该跑出来?那你干嘛待在楼下不走。”
陆怀洲道:“这地盘你的?我不能待?”
许梁宜沉默下来。
她出来这一趟,不是想跟陆怀洲吵架的。
她沉默了,陆怀洲便也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谁也没开口说话。
窗外走过两个喝醉酒的男人,他们看见许梁宜时,似想走过来,但发现驾驶位坐着人的,打了个酒隔,原地转了个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陆怀洲吐了口烟,痞烈地,又冷傲地,将手里的烟砸了出去。
烟不偏不倚,砸到一个醉鬼的裤角上,烧出一个洞。
“艹。”那个酒鬼就想上前理论。
被另外一个酒鬼扯了下,“闹什么,走了。”
那个酒鬼作罢,没坚持上前。
两个酒鬼走远。
他们是看出来陆怀洲不好惹吗?
许梁宜在心里嗤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