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回来了?”
李景白笑道:“怎么,还不让我回来了?”
“不是不是,”
一向伶牙俐齿的江流此时也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我就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常雪见?是不是她对县令说了高屠夫的事情,所以把你放回来了?”
李景白点点头:“没错,我能这么快出狱多亏了有她。”
李秀才擦了把眼泪:“你吃饭了么?我去煮点粥给你喝,这几天在牢里面,吃不好喝不好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我已经吃过了。”李景白说道:“你去给我烧过热水吧,在牢里这几天都没能洗澡,身上都有一股味了。”
“好好好。”李秀才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厨房,将锅刷干净,添了干净的水,又将灶炉里烧的旺旺的,这才又出去找李景白问具体的事情。
“县令可说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了?”
李景白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但听说这次发病,好像并不是猪瘟,所以不用担心被传染。”他又皱了皱眉:“知道是哪里的猪肉有问题了,但还不知道使猪得病的原因是什么,所以目前还调制不出来根治此病的药。”
李秀才看着完好的哥哥,心里一直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放进了肚子里,闻言摆手说道:“有太医在这里,迟早都会想出来的。倒是你,要不是因为常雪见,你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天,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天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听到关于你不利的消息。”
李景白听了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后怕是假的。他拍了拍江流的肩膀表示安慰:“都怪我不好。”
“这不怪你!”
李秀才有些激动:“那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吃了高屠夫的猪肉,偏偏没有一个人去说的,就算真的出了事情,也是他们自己拖延了时机。”
“江流,不能这么说。”
“我难得说错了么?”李秀才反驳道:“还有那个赵大夫,他明明是个大夫,可偏偏联合李秀莲一家子陷害人,导致大家伙从一开始就被带偏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等到那么多人都病了之后,才知道不是什么芨芨草中毒。”
李景白想起那天的情形沉默不语。
“你不知道一开始还不确定是猪肉的原因的事情,那些人都说是常雪见中了邪,给村里的人都下了毒,吴婆还说要烧死她才行呢。”李秀才冷笑一声:“幸好这话大家伙还没开始信呢,就查明白是猪肉的原因了。”
说起这个,李景白问道:“常雪见在村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搬出去呢?”
“还不是那个吴婆,说她身上带煞,沾谁谁倒霉,所以村子里的人将她赶出去了。”李秀才话音忽然一停,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常雪见不在村子里住了?”
李景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和她一起回来的。”
“原来如此、”李秀才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问你吃饭了没有,你说吃了,看来这顿饭也是在她家里吃的是不是?还没过门呢,我这个弟弟就已经不重要了。”
李景白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胡说什么呢。”
李秀才挑了挑眉:“得了,我去看看火怎么样了,说不准一会儿常雪见就来了。”
李景白洗了个热水澡,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舒展开了,他擦着头发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巧看见常雪见进院子,便连忙又退回屋里,匆忙擦了几下头发,翻箱倒柜的找了件自认为不错的衣服换上。
等他重新出了房间,常雪见已经在院子里和江流聊起来了。
“你怎么了?”
李景白装作才看见她:“家里都收拾好了么?”
常雪见点点头,又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抿唇直笑:“几天不见,这稍微一收拾,看起来倒是比之前还好看了不少。”
李景白被夸的心花怒放,但是面上不显:“你也瘦了不少。”
一旁的李秀才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得了,你们两个是个酸死谁?再说了,你还能看出她瘦了?”李秀才夸张的看着常雪见:“你在牢里呆了几天,把眼神呆坏了吧?”
常雪见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
谁知李秀才话音一转:“不过…好像确实是瘦了一些。”
他比划着常雪见的脑袋:“以前好像是这么大,现在小了一圈,能看到脖子了。”
常雪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高兴自己终于瘦了,但也没李秀才说的那么夸张,自己一直都有脖子好不好?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努力瘦下来呢。”常雪见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叹了口气:“可惜这些肉太忠心了,不管我做什么都坚决不肯离我而去。”
“你不必太过强求自己、”李景白说道:“若你真的瘦下来了,再遇到孙二的时候,说不准就打不过他了。”
对于李景白的安慰,常雪见有些哭笑不得。
比起能不能称霸村里,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赶紧瘦下来。
因为入狱一事,大家不仅都有惊无险,而且还让两家人之间的关系相较于以前更加的亲密了。
改善最大的就是李秀才,他对待常雪见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么毒舌,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她和自己哥哥在一起了。
毕竟村里一些对李景白芳心暗许的姑娘,在李景白含冤入狱的时候,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
当然这也怪不得她们,毕竟未出嫁在家,还是要以父母为天。
但不管原因如何,李秀才还是觉得有胆识、有主意的常雪见更加顺眼一些。
当然不是外貌上的顺眼。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病猪肉的事情,很快就要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李秀才感激常雪见为他哥哥出头,便将她留下来吃晚饭。
他熬了些粥,常雪见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等着吃饭,便去厨房炒了两个小菜。
几个人围着桌子,守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常雪见忽然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