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演倒是把人物关系搞的清楚。
“你不信?你不信你试试,你这个视频拍下来发微博,能不能发送出去。”
那人摇摇头,把自己的头缩了回来,默默地把手机里的录像删了。
池砚越过人群,他有些慌乱地把简念平躺放置在后排,翻遍了自己的口袋也没有找到手机。
他额头上甚至有些密密匝匝的汗,刚刚就不应该相信那个什么剧组的医生,在那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池砚没法判断出简念现在的情况,他轻声叫唤她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念被透过树叶缝隙一闪一闪的光亮闪的眼睛一晃一晃的,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叫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池砚。
他额间的刘海有些凌乱,脸上是她没见过的一种神情,像是夜里刚刚开放的蓝色鸢尾花,带着些夜里薄薄的雾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
简念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应该没什么事。”
她试图往前坐了坐,却感觉到胸腔隐隐作痛。
池砚舒了一口气,能醒就好。
他给她加了一个垫子,让她靠的能更舒服一点,“你别乱动,我们去医院。”
说完,他坐到了前面,系上安全带后一脚油门朝医院方向去。
简念在后座上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有一种下沉的坠落感,许是刚刚从马上摔下来有点轻微脑震荡。
她没什么太大的力气,又闭上眼睛继续节省体力,简念能感觉到前面的人踩刹车用的力道很轻,车子的加速减速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后面的事情,她就记得不真切了,只是看到漫无尽头的白色,混着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刺的人头皮发麻。
她好像睡了很久。
是那种昏沉到毫无意识的梦。
简念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趴在她床边睡觉的林含。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侧头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蓝白相间的房间还算的上是宽敞明亮,头顶上是一盏简约的几何挂灯,窗边有一盆尤加利草,和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映衬,倒是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心旷神怡。
她这应该是在医院。
简念侧头,看到了床头柜上有一把橘子汽水味道的硬糖,包裹着花花绿绿的糖衣,像是儿时雨过天晴后的夏天里突然出现的彩虹。
看到糖果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喉间泛上来的那点苦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舌尖分泌出的那种酸甜。
她伸出手想要翻身拿到那糖果,才发现自己伸出胳膊的一瞬间拉扯着自己胸腔有一种隐隐的痛感。
简念不由得“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后,一阵从肺部传来的不适感像是一个湍急的尾浪,卷过来一阵上下起伏的气流,简念被这阵没有来由的咳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林含听到动静,睁眼之际连忙起来垫上一个靠枕,顺着她的气拍着背,递过来一杯水。
“快,喝点水。”
简念接过杯子顺着舌尖灌流下去,才感受到那阵咳嗽被压制了下去。
她咽了一口水后问道:“林姐,你怎么在这?”
“你啊,你可吓死我了。”林含把杯子放在床边茶几上。
“张导那个替身的戏份,你又不是非接不可。从那个马上摔下来,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啊。”
简念用着尾椎骨的力量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拖了拖,“没那么夸张,我现在也没事。”
“还没事呢,你知道你断了一根肋骨嘛?”
“肋骨?”
简念听了下意识往自己的的腰肢上面摸去,她压了压腰肢上侧,隐约感觉到有些作痛。
“算是捡回一条命了,没把你的本就不大的小鸟脑袋踩出脑浆来。”
林含刻薄道。
“所幸医生说还没有要到动手术的地步,受伤的那个位置算是良好,断裂也不严重,能够自愈,外面也不需要硬物固定,但是这一个月里面你是干不了什么大动作了,就回家休养。”
简念对着天花板发呆,不说话。
她把简念的床椅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简念的脸色有些苍白,许是刚刚那一场意外的确吓到了她。
林含眼睛瞥了一眼床头边的橘子糖,顺手拿过一个递给她,“不能多吃,医生说你可能会咳嗽,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简念拿过糖,仔细地拆下糖衣,里面橙澄澄的糖芯就像是外面落日映照的晚霞。
她一口塞进嘴里,舌尖上传来一阵令人一颤的酸意。
“你哪买的这个上个世纪的糖?”简念摸着有些古朴包装的糖纸。
“不是我买的。”林含也拿了一颗,“我来的时候就在了,我估计,可能是池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