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之怪梦已过三天,这日早膳忽传韩国特使求见,不明就里出于礼节,扯下菜肴宣之入殿。只见那韩使一手执于旌节,一手上呈国书,鹤发童颜,精神抖擞大摇大摆的走上堂前拜道:“韩使靳黈,拜见赵王。”
“韩使免礼,不知有何公干?”赵王好奇问道。
“秦韩大战于野王,我国不敌失地割地在所难免,上党十七城已是飞地,名为韩地,实为秦国囊中之物。”
“此乃韩国之家事,何以道与本王?何况牵扯到他国国事,本王也是爱莫能助啊!”
“敢问赵王,以为韩之上党如何?”
“上党之地,天赐韩国之福祚啊。”
“上党归秦何如?”
“如坐针毡!”
“上党归赵何如?”
“如虎添翼!”
“上党之地,韩国已无力抵抗来犯之敌,秦国嗜血韩民皆不愿归秦,宁可死战守土,亦不愿投降秦国。”
“韩人如此血腥,不失我三晋骨气啊。”
“外臣代表上党请降与赵王,愿献上上党七城之舆图,愿为赵民,请赵王接纳。”使节靳黈跪拜道。
“如此重礼,可是韩王心意?”突如其来的喜讯,令赵王丹既兴奋又吃惊道,展开上党舆图,看着城池关隘的兵力钱粮部署,实在难以压抑心中喜悦。也是,对于这位刚刚即位亲政的年轻君王,不费毫厘之功便得天大之利,乃是历代君王可遇不可求之幸运,但如此重大之事,还需妥善处理。。
“此乃上党数十万军民之夙愿,请赵王接纳!”
“使者莫要着急,暂且偏殿歇息,待寡人与诸位大臣商议后再做定夺。”
“诺。”
“来人,宣平阳君赵豹入宫议事!”
“诺!”
平阳君赶来之时,赵王丹已在大殿徘徊数圈,眼睛一直盯着挂在一侧的羊皮地图,心里盘算着什么。看到赵豹已到,便迎了过去,拉着赵豹的手说道:“平阳君来的正是时候,寡人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韩之上党派使降赵,已献上十七城池舆图,寡人欲收纳上党派兵驻守,平阳君以为如何?”
“王上,韩之上党下臣不建议接纳!”
“为何?”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圣人云无故获利必招灾祸,何况如此大利也。秦国蚕食韩国土地,上党已然势在必得,攻下野王斩断与新郑的联络便可见端倪,如今秦王动辄十万大军耗费钱粮人物,反倒为我国做了嫁妆,秦王岂会咽下这口气呢?”
“非寡人豪夺,乃是韩人感召寡人之恩德,是故献地投赵。”
“王上,下臣有一问还请我王三思,如今决战于秦,我王可有几分胜算?”
“寡人未曾想过。”
“上党归赵无异于祸水东引,强行将赵国拖下水,从而为韩国换取生存空间,如此秦赵一旦交恶,那便是举国大战,秦人定然不会罢休,如此我赵国便是生灵涂炭,得不偿失了。”
“寡人之百金之士难道还无法与秦抗衡乎?”
“王上,战争除了将领之统帅,士兵之英勇,更关乎国家之强盛,补给之顺畅,我大赵军备与秦难分上下,但国力实难直面与其抗衡,下臣以为时机未到,仍需蛰伏不出,联合六国合力抗秦,上党在韩可代赵抵御秦人,还请我王三思!”
“平阳君所言极是,寡人还需好好想想,你且先行退下。”
“诺。”
“来人,宣代丞相赵胜、上大夫赵禹入宫议事。”
“王叔,你且说韩献上党,是收还是不收?”赵王丹将事情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