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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无地自容

即使冰天雪地里,她也觉得发自肺腑的温暖。

灰尘在路灯下跳舞的时候,没有人的校园里,吕寻带着她去逛逛,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他就带着她跳舞,一二一二的数着节拍。

吕莫恬的领悟能力很快,本身也学过跳舞,高挑身段更显得妩媚而多情,柔美的在灯光下就像一朵美丽的栀子花。

吕莫恬握着他的手,走在校园,漫步在大街,有时候跟着他一起溜冰。在医院谈恋爱真是一件欢乐又酷酷的事儿,偷偷的潜逃出医院,他们出去之后宣布,逃亡胜利!

只有跟着吕寻才有的美好呀!

吕莫恬坏的爱情往往在冬天如约而至了,那个隆冬对吕莫恬来说简直比做数学题还要难受一万倍,那种藏蓝色深深的扎在骨子里,好像永远也不会过去了。

那个隆冬疼痛真正的如约而至了,吕莫恬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马上就要将她的整个灵魂撕裂了,对着吕寻又是一顿的乱砸,这次吕寻没有躲开,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枕头,水杯,一个个带走准头的向他扑过来。

砸门的声音惊动了医生和护士,于是,他们又来了。病房的门关上了,吕莫恬的那次植皮手术失败了。

吕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静静的感觉整个走廊都莫名的因为某种腐朽,因为某种腐烂的阴凉而钻入到骨子里去。

他甚至开始臆想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白衣小天使,他好想求求这白衣天使,让他度过这难捱的时光。

护士和医生出去的时候,吕寻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想了很久,他心里暗暗的真的想要放弃,谁他妈的要当着圣人,他想走进去,告诉在病床上的那个怪物,他放弃了,他爱了她十几年,但他欠她的,吕莫恬一次次的发疯,发飙,他受够了。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吕莫恬的冷嘲热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就在推门的那一刻,吕莫恬睡着了,她又像一只安静无辜的小动物,静静的睡着了。吕寻拿着扫帚一点点的,动作轻轻的开始扫玻璃碎片,只有她病床上的笑灯会亮起来,照耀着整个屋子,那些碎片因灯光的照射变得晶莹,它们懒散地划过地板,划过建筑物的皮肤,这尖锐的声音仍然吵醒了她。

她微微不满的翻了翻身,吕寻走过去,推了推她,他要告诉她,她放弃了,他要过重新的生活,可是没有成功,睡着的时候像小猫似的,这个女人就连睡着了的时候也要捂着脸。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灯光的阴影晃着她的脸颊,倏而,她展开的眉毛又皱了皱,他上去关上了那小灯。

她忽然的有醒了。

吕寻,心惊胆战地揣摩会不会来新一轮的大战,可是她紧紧抬动了一下眼皮,又慢慢的放下,他以为她要尖叫,可是她仅仅这样说,吕寻,你去哪了呀,你不见了,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干净而柔柔的,就好像冰川融化,重新的绽开了一种全新的清澈,他仔细的听着这些声音,像飘然而过的羽毛,轻轻的落在他的耳旁,那双温柔的手,唯一证明曾经是个美人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

吕寻,我疼ashash

吕莫恬的声音颤巍巍的,让吕寻联想到清澈的湖泊上面,一一因风吹起的涟漪。

疼就大声喊出来吧。他俯下身子,将她的被像上拉了拉,这下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白雪公主。被角充满褶皱,可能是刚才用力拉扯的缘故。吕寻的温暖的手掌扶过那些褶皱ashash也好似扶过她心里满是断壁残垣的伤痕。

不,我不会喊的。吕莫恬坚持着,真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她的嘴唇像因某种情绪激动,微微的翕动有慢慢的合上。现在对她来说,说话都是一件非常费力气的事情。

他帮她掖好被角,看牢牢看输液的瓶子,那种像针一样的无奈的冰冷,钻入骨髓,他不想多说一句话。

医生和护士纷纷的赶来了,来到吕莫恬的病房。

吕寻走了出去,他像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背靠在椅子背,眼睛里只有走廊那些一尘不变的门,窗,甚至眼前单一的白色。

他渴望那个小天使的出现,已经半夜十二点了,整个医院像罢工的机器ashash唯一能惊动的只有吕莫恬的哀嚎声,一阵又一阵像被狂风摧毁过后的树木,吕寻回想起来,他听过这种哀嚎吧,小时候农村的家里屠宰动物的声音,她会死吗?

让她去死吧,只要这种声音断绝,他什么都愿意做,然后他也去死,她甚至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她再疼的时候,要直接用丝袜上吊。

他问她为什么?

她笑着告诉他,那种死法很性感。

他说,宝贝儿,你真是我的小妖精。

其他病房的抱怨和质疑声让他无地自容,又是一阵哀嚎过后他好庆幸在医院的那些陌生人用不着天天的面对她。

他学着忽略来往穿着病号服的人,往里面窥探的表情,顺便咒骂一句,妈的,还让不让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