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纸巾一个角,俯身弯腰,想给她擦眼泪。
看着他这样,林潼妤更委屈了。
她倔强地别过头,不看他,嗓音染上哭腔,还在嘴硬:“我没哭。”
“我怎么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哭,你以为你是谁。”
“好,你没哭。”谢知宴不由得失笑,把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背,低声哄她,“刚刚是我语气不好,原谅我,嗯?”
“不要,你别碰我,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林潼妤闷闷道,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啊扭,拼了命地想挣脱开他的桎梏。
“潼潼。”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使劲儿,控制住她的行动,谢知宴头挨到她的颈窝边上,哑着嗓恶人先告状:“你已经把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
林潼妤瞪大眼睛,真实地被他的言论震惊了。
她,什么时候,把他给看光了?
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偏偏谢知宴脸皮极厚,说得煞有其事的:“我昨天半夜起床想喝水,看见你睡在沙发上,毯子掉在地上。”
“我就想帮你把毯子捡起来盖好。”
“结果。”他尾音拖长,一副真的是被逼无奈的样子,“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还一直喊我的名字,说喜欢我。”
林潼妤僵住了:“???”
还有这种事情?
林潼妤也有些不确定了。
她的确是做了有关谢知宴的梦,具体梦见什么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有只蚊子,一直在她脸上点啊点的。
然后她一巴掌把它给拍死了,蚊子就闭麦了。
而且她的确是抱着,和谢知宴说开的心思,到他家里来的。
见林潼妤不说话,谢知宴勾着唇角,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你死活不愿意放开我,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你抱到房间里了。”
林潼妤:“……”
残留的那么点儿委屈感随着他的话灰飞烟灭了。
林潼妤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反省后,她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算看光你了吧。”
“而且,照你这个说法。”她抿了抿唇,指出他话里的漏洞,“你总不见得不穿衣服睡觉吧?”
谢知宴沉默了。
林潼妤偷偷舒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儿能翻篇了。
谢知宴扣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语出惊人:“你以为这就完了?后面——”
“停停停。”林潼妤从他怀里抬起头,迅速捂住他的嘴,崩溃似地叫停,“别再说了,我负责,负责行了吧?”
“可是。”她干巴巴道,想起刚刚的事儿,灰飞烟灭的委屈又冒了出来,“这也不是你凶我的理由啊。”
“嗯。”谢知宴没有否认,脑袋埋在她颈窝蹭了蹭,“怕你不负责,为了试探你的态度。是我的不对,没有下次了。”
他慢悠悠地抛出诱惑条件:“和我在一起,以后绝对不会再凶你。”
“不止不凶你,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对你好。”
男人嗓音低哑,混着木质香气,蛊惑意味极强。
林潼妤差点就被他给蛊惑了,恍恍惚惚的,下一秒就要松口说好。
危急时刻悬崖勒马。
林潼妤抿着唇,残余的理智在此刻发挥作用:“你说不凶我就不凶我,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
她低着脑袋;“那你起码得做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诚意吧。”
毕竟,她根本不清楚,他为什么喜欢她。
林潼妤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谢知宴什么都不缺,他有钱,有顶好的容貌,也不缺女孩子追,校内迷妹能绕墙头三圈。
却只和她一人亲近。
他突然地出现,突然地对她好。
林潼妤不仅担心自己的性格,还一直担心,他和那些以前和她表白的人没两样,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又从不谈恋爱。
追她只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
追到了,玩玩而已。
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