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话的时候,邹北城一直似笑非笑的凝着我,等听完我的答案,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变大了:为什么要编个谎话来骗自己呢?这样能让自己获得心灵上的平静吗?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让自己狠下心来对被诅咒的孩子痛下杀手。
邹北城眼睛又是一亮。
楼下,可怜的俄狄浦斯已经被抛到了荒山里,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充盈了整个大厅。
那啼哭声凄厉而绵长,让人莫名的觉得压抑。
好在,牧羊人很快就赶了过来,软绵绵的羊叫声取代了婴儿略显恐怖的啼哭声,替观众缓解了压抑的气氛。
我和邹北城点下的餐饮也在这个时候被端了过来,葡萄酒很甘醇,罗宋汤很鲜美,鹅肝也切的相当精致,可我却没心情吃了。
邹北城却没被那婴儿的啼哭声影响,果然,男性对婴儿永远不如女性敏感。
乔小姐相信命运吗?邹北城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端起侍者为我斟的葡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也信,也不信。
恩?邹北城尾音上扬:此话怎讲?
怎么说呢我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凝眉跟邹北城解释道:我不觉得命运会像《俄狄浦斯王》这样具有戏剧性,我个人认为,现实生活中,命运应该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它在冥冥中左右我们的生活,可大多数人基本都察觉不到。
邹北城咽下口中的牛排,低声夸赞我:你的见解很有意思。
我随口瞎说的。我抿嘴笑了。
邹北城也跟着笑:瞎说都这么有深度,我必须得敬你一杯。
这话把我逗笑了,我瞥了眼桌上的葡萄酒,幽声打趣邹北城:用葡萄酒敬?
喝葡萄酒,可没有碰杯敬酒之说。
邹北城挑眉:怎么,不行?
闻言,我站起身来,亲自拿起酒瓶,为邹北城斟了半杯美酒:您是东家,当然您说了算。
我给邹北城倒酒的时候,身体微倾,胸前的大好春色正好递到了邹北城眼前。
邹北城的眼神明显迷离了些,目光也一直定格在我胸口。
我坐了回去,然后拿起桌前的高脚杯,冲邹北城举了举:邹长官?
邹北城这才猛然回神,略显尴尬的冲我笑了笑。
乔小姐倒的酒,那我必须得喝。邹北城打趣我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干了,我随意。我弯着眼睛,笑容狡黠。
好好好。邹北城的语气里,仔细一听竟染着几分宠溺:听你的。
说着,他端起高脚杯,礼貌性的向我举了举后,他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我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于是难得豪爽了一次,陪着他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酒量不错嘛。邹北城夸我。
阿龙也这么夸过我。我不动声色的喂了邹北城一嘴的狗粮:我曾经把他喝趴过,从此以后,他就在也不跟我拼酒了。
听我提到谭慕龙,邹北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眉眼之间,隐隐蕴着几分不悦。
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样子,他对乔远黛已经彻底动情了。
很好,我们胜利在望啊。
邹北城正欲说些什么话转移话题呢,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抱歉般的冲邹北城笑了笑,然后把手机从包里取了出来。
令我意外的是,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谭慕龙!
我把手机往邹北城跟前递了递,继续刺激他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提到阿龙,他就给我来电话了。
邹北城讪笑了一下,眉宇间的不悦更明显了。
我去接个电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些许歉意跟邹北城说:失陪一下。
邹北城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和动作都相当绅士。
我拿着手机来到二楼的阳台,这才放心的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