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像老马这般洒脱放荡的人,又怎会如此珍视这个破布包包。
马小山亦发现我的眼神,他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了布包的结扣上,神情有些怪异。
你晓不晓得,这布包里面装了什么?
我再次摇摇头。
不知!
马小山故作轻松的勉强一笑。
只见他的一双手,移到了布包的结扣上,用自己土黄色的长指甲盖儿,缓缓的将这个扣结解开。
他当着我的面儿,打开了这个红布包。
我顺势望去,最上面一层,都是打着补丁的旧衣。
马小山把这些旧衣挪到自己的脚边,工整的放下。
包袱的最下面,是一本牛皮纸面,大约一个指关节厚的书籍。
这本书该是一本古书吧!纸张都已经破旧泛黄,旁边儿用结实的糙麻绳穿着。
马小山大概的翻看了一下,我斜着眼睛,从余光里看到,这本书上有图,其余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可惜,我是个文盲嘞,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搞不懂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马小山的一双粗手,不停的在这书皮上反复摩挲。
他双手又将书捧起,放在自己的胸前。
他就那样紧紧的拥着这本书,好似要把这一张张的牛皮纸,全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马小山揉着这本书,瞳孔里从犹豫,渐渐涣散成了痛苦与绝望。
他压着喉咙,声音里略带哭腔。
施现啊!你知道么?我之所以会救你,是因为我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啊!
他咬着牙关,一字一顿。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却有口难辩!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你,包括你最亲最近的师族兄弟。
所有人都用最凶狠,最憎恶的眼神看着你,他们要杀了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马小山此刻的神情,马小山吞吞吐吐的话语。好似他的身上,承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缓缓张口,试探的问马小山。
老马,你也被人冤枉过么?
马小山身体僵直,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有苦难诉,有冤难辩。师族背弃,万劫不复。
我从未想过,这么一个无时无刻不抱着酒葫芦的酒懵子,脑海里竟会隐匿着这么重的心事。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这马小山,终日里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难不成都是为了借酒消愁吗?
我对这红布包包里的故事,越来越好奇。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二?
马小山忽的死死的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像过皮影戏一样的浮现。
可是,他紧皱眉头,此时的老马,已然是肝肠寸断。
他缓缓对我讲述起,那件尘封了已有20年的往事。
我本命叫马啸三,是茅山门人。
茅山门?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马小山说起这个地方。
茅山门是哪里?
马小山摇摇头,他的眼神里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茅山门不是什么地方,所有学习玄法道术的山门,统称为茅山门。
茅山门分为四簿三司。
四簿是指阴山簿,闾山簿,邙山簿和仝山簿。
三司是指丹鼎司,符箓司,和珎墓司。
我十二岁上阴山,师承阴山簿。
阴山簿,为四簿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