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杨智眼里，柳云月整个人仿佛把所有心思都沉浸在了回忆幻想之中。

事实也的确如此。

柳云月看着杨智，看着这个刚刚和自家小姐拜堂成亲，又马上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阵精神恍惚。

短短二十三年的生命，过往留下的回忆如同一幅幅画在柳云月脑海中不停闪过。

童年时的美好，少年时的青春懵懂，全家遭劫的苦难，初恋离去的痛苦，老爷小姐的仗义援手，以身报恩的觉悟……

当所有画面一晃而过，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隐隐能看出是个男子，男子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夫君……”

从回忆中痛醒，柳云月双眼含泪，却看着杨智再次轻轻呼喊了一声。

“靠，这是要临阵换人的节奏啊！”

听着这一声夫君，杨智哪里还不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他惊讶地看着双目湿润，梨花带雨一般的柳云月，完全搞不懂柳天歌为何会有这种骚操作。

“我这前身一穷二白，只是一个落魄书生，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柳天歌这种天之娇女图谋的啊？不仅牺牲自己的声誉名分，还要搭上贴身侍女的清白。”

想到这里，杨智在心里都忍不住挠头了。

要知道，柳云月不仅仅是柳天歌的贴身侍女，而且还是她爹生前想要续弦的对象。

那时候柳老爷看到女儿渐渐长大，而且明白事理，便起了再找一个女人为自己添丁生儿子的念头。

刚好作为柳家远房亲族的柳云月家里出事，只剩她一个被柳老爷和柳天歌解救回来。

柳云月年轻貌美，身材丰腴，从面相来讲是个旺夫好生养的女人，自然就落在了柳老爷的眼中，成为备选对象。

三年前，柳云月二十岁，柳老爷已经决定择日将她迎娶进门。

可没想到就在距离成亲之日仅剩一个月的时候，柳老爷便遇害了。

本来被算命先生判定具有旺夫之相的柳云月一下子成了扫把星克夫命。

当时柳家其他族人都把柳老爷的死归咎于她，想要将她逐出家门。

最后还是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柳天歌强行把她留在身边，才避免了沦落街头乃至堕入风尘的命运。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安寝吧。”

杨智不懂个中缘由细节，柳云月却很清楚今天是自己以身报恩的时刻。虽然心中难免有些许忧伤难过和遗憾，但唯独没有后悔和怨恨。

她的命是柳天歌救的，她的仇是柳天歌帮忙报的，她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柳天歌赐予的。能够用自己蒲柳之姿帮助柳天歌凤翔九天，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杨智口不能言，自然无法回应柳云月。

而柳云月也不需要杨智的答复，她低声说完，便自顾自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天啊，难道今天真的要被逆推了吗？”

杨智无法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被动承受这一切。

他在心里嚷着想要表示抗议，却又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份激动和期待。

柳云月长得其实也很美，如果说柳天歌像是一个来自九天之上的月宫仙子，那么她就是一朵盛开绽放的人间之花。

客观来讲，仙子自然更美，但因为过于清冷反而让人不敢亲近。

而像柳云月这种娇艳的尘世花朵，集万种风情于一身，才更能牵动男人的心。

坦诚相对，让柳云月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她没有急着进入主题，而是忽然咬破玉指，然后在杨智胸膛心口处细细涂画起来。

“呃……这又是什么鬼操作？”

杨智看到这一幕，原本被挑起的情绪瞬间熄灭不少。

“她是在我身上画符，写咒语吗？天啊，该不会是练了什么邪门功法，然后拿我来当工具人吧？”

脑海中突然想到采阳补阴这个词，杨智瞬间如堕冰窖，身体发软。

“夫君，别担心，妾身不会害你的。”

似乎感受到了杨智的身心变化，柳云月停下手来，对着他温声说道。

杨智眨眨眼，希望她能够停下来。

可惜柳云月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涂画。很快一个复杂的阴阳图案出现在杨智的胸口。

完成这一步之后，柳云月咬着嘴唇红着脸素手一挥把外面的烛火熄灭。

黑暗中，柳云月把手掌按在杨智的胸口图案处，一股暖流传递过来，让杨智忍不住浑身战栗。

不仅如此，入体暖流就像一味狼虎之药，在不断挑战杨智的忍耐极限。

“夫君……”

柳云月感受到杨智的躁动不安，轻轻呼喊一声，然后双目含泪迈出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