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兹曼很少自称老家伙。
他很年轻,他明明是和黄金爷爷同岁,但他的能力让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他说话的语气也总是透着年轻朝气,忽略年龄的话,很难把他当做活了几十年的老人。
所以铃摇也一直叫他哥哥,而不是叫爷爷,因为那样看起来有点叫不出口。
威兹曼对她很纵容,也不怎么在乎辈分年龄,对于这种把自己叫年轻的称呼还挺乐意的,偶尔自称一下老家伙,也是故意倚老卖老调侃她。
于是此时自称老家伙很明显,又是打算开玩笑把话题岔过去。
铃摇决定不能给他岔话题的机会,回复道:“老家伙白银之王什么时候长大?”
这次回复等得稍微久了一点。
威兹曼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她邮箱里发过去的众多照片之一,是在游乐场的照片,她拍的旋转木马,她觉得那个很好看,所以拍了下来。
威兹曼:“可是你长大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才到地面上不到一年就交了男朋友,都没有让我把把关,万一是心术不正的坏人怎么办,老家伙会很伤心。”
照片上,他打了标记。
照片的一角,是五条悟牵着她的手,只有那么一角,所以她也没有注意,跟着几十张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
铃摇顿时脸红不已,也顾不得威兹曼一口一个老家伙的调侃,连忙打字:“他应该不是坏人……他对我很好。”
“没有否认嘛,看来真的是男朋友?”
“……”
是、是吧。
铃摇捧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仰头望着头顶的吊灯,玻璃折射着光线,如同片棱的冰晶,好看得晃眼。
铃摇回想了一遍,五条悟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眉眼笑着,问她再给她一个东西要不要。
再、再往前的话……是清晨的阳台上,五条悟毫无预兆落在额头上的吻。
她一直没有问五条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尽管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的播放,可她也没敢去仔细思考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胸腔里就会涌满某种跃跃欲试的回答。
——等等。
头顶的吊灯折射着灯光,那璀璨的光线像是缓缓坠落的星辰,一晃眼间让她想到了五条悟送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他说,铃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他还说——哦对了,还有啊,下次不要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他微微侧脸,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轻轻点了点他的脸,笑得灿烂,“亲这里。”
那个时候明知道是被他逗着玩,可还是不免脸红,甚至在那之后的好几个夜晚,都会忍不住回想着他微微侧脸的动作,笑意灿烂地说,亲这里。
于是,在来到高专后的第一个任务,她和五条悟在车上的那天。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她觉得她不好意思去亲他的脸。
五条悟被她的较真逗笑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在一起这种事,我是不会让一个笨蛋来的,你好好长大就行。”
她那个时候慢了半拍,没有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懵懵地问了一句,“所以……到时候是亲我吗?”
五条悟说的是,也行,那就这样吧。
——所以,所以。
铃摇抬起手,扣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头顶的吊灯灯光落进了她的眼睛里,瞳孔里只剩下那天的车上明晃晃的光线,还有他落在额头上温热的吻。
所以,他现在是……男朋友吗?
直到第二天开了学,铃摇交了作业,跟桃井五月久违的见了面,午饭的时候一起吃着便当。
桃井五月问她在心不在焉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