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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然。瞧你鼻子都凉凉的了。”他轻捏著女儿的俏鼻道。

“二少爷,你来了?怎么没听说…”在罗家服务多年的厨娘正巧端著热汤从厨房走出来,见到他,讶异的说著。

“临时出差,忘了先通知你们了。这是给小愉儿喝的汤吗?”他问。

“是的。二少夫人…啊,是商小姐说小愉儿进屋来,就要给她喝热汤驱寒,别让她著凉了。小愉儿,快来喝,这是你最喜欢的干贝煲汤哦,要不要婆婆喂你?”

“我要喝我要喝!小愉儿要自己喝!”小愉儿欢呼,离开父亲的怀抱,冲了过去。

“那小心烫,慢点喝哦。”厨娘吩咐完,抬头看罗以律,问道:“二少爷,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好的,不过得等会。”他点头,提著公事包上楼去了。

不知道他会来的翠微,见到他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发现自己很期待,所以马上想见到她。

这一年来,虽然人在美国,但她并没有放弃继续学舞。忆文随时会把教学内容从网路上传给她,有时更在教学时,打开视讯,让她可以跟著跳。

她喜欢这种律动感,喜欢在这种律动感中,让自己的肢体变得轻盈柔软、比例匀称结实,把跳舞当作运动,比对著健身器材傻傻的做著各种呆板动作有趣多了。

她从来不爱对著跑步机器运动,那会让她联想到跑著滚轮的天竺鼠,有种很蠢的感觉。她想,她不是讨厌运动,只是不喜欢跑健身房。而对于网球那种需要力气的运动,她也做不来,她试过,但发球永远无法过网,于是很早以前就绝了在这方面与罗以律夫唱妇随的心思。

她不会也不喜欢打网球,他不会也不喜欢跳舞,运动上没有共同的嗜好,任何一方也不会去曲意相随,两人的世界分岔得愈来愈远了啊…

连跳了三首快步舞曲,把自己弄得够累之后,她大口喘气,抓著扶手休息,看著镜墙中的自己。

绑好的马尾,已经有些披散。自从将长发洗直之后,就不容易将它绾束了,她的发质很好,像丝一样的滑顺,不爱被任何物品拘束。她探手到脑后,将辐给拉了下来。

她跳得满身是汗,显得屋内的暖气有些太热了,将她双颊薰得红透,这样的白里透红,是世界上最好的化妆品也妆扮不来的美丽。这分健康的红润,不止透在她颊上,还有她的颈子上,并且一路从领口延伸进她被韵律服盖住的高耸处,甚至她双手十指上,每一根指尖也都是粉红色的。

她想,在她最青春的十八岁那年,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气色。她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很好,虽然心情有些差,但身体是很好的,昨日柯顺芬那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在现在审视完自己之后,可以完全推翻。

离开职场,没有自己的事业,就叫消沉吗?

那也许是现在身为职业妇女的柯顺芬的体悟,但并不适用于她。

“叩叩。”门板被人礼貌轻敲了两下。

她仍然在看著镜中的自己,应道:“请进。”应该是林嫂吧?

门打开,进来的人不是林嫂,是她这一年来的心事。

她背对著他,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

他不知为何顿了顿,才缓缓向她走近。他来到她背后,站定。

她于是只好开口问:“怎么来了?”

“帮大哥过来签一份合约。”

“哦。”她点点头,伸手撩开贴在颊边的发丝。出了一身的汗,该去冲个热水澡,不该让他看到她这个模样的。摸到了颈子上的湿意,更坚定了要回房洗澡的决心,所以强迫自己垂下眼眸,再不依恋的与他对视。轻声道:“失陪。”

她的手腕被他拉住,很轻易地…因为他一直就站在她身后。只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她有些惊讶,忍不住必头看他。

他没理会她不解的眸光,将她带回镜子前,让她背贴著镜墙,然后轻捧起她脸,细细的端详。

“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我知道。而,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他手指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划著。

“…知道一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口气带著些不稳,不知道自己的呼吸为什么会急促了起来,明明已经不会喘了,为什么…

“哦?知道哪些?”他低笑,问。

“七月十二日,是你离婚之后,第一次携女伴参加晚宴;十月二十日,宏图集团的八十五周年庆,你开车送目前最当红的女主持人回家;上个月,也就是一月四日,你与那名女主持人在法国餐厅约会的相片被登出,并大肆报导。那名最美丽的女主持人大方公开表示对两人未来的发展充满期待,并一再强调:罗家二公子是她这辈子遇过最优质的贵公子,是女人心中最美的梦想。”这些,都是被报导在许多报章杂志上的消息。

“你的知道,很贫乏呢,翠微。”罗以律撇撇嘴。

“够多了。”她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虽然一闪即逝,但那一瞬却是充满毁灭力道,若她的敌人看了,绝对会为之胆寒。

“不,不多。不仅不多,还尽都是些没用的。”他的鄙夷更彻底。

“请问,什么是你眼中有用的呢?”她很有礼的请教。

“你怎么问我了呢?”他扬眉。

“什么意思?”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接近“瞪”了。

“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要问我?”他笑了笑,出其不意的轻吻了下她的唇,只碰了一下,就很克制的分开,但呼吸却已经有些沉重了。“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会想,那就好好想想吧。”他拿起她挂在扶手上的毛衣外套,披在她仅著单薄冬季韵律服的身上。

然后,放开手,退了一步…仿佛是花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先她一步走出这间舞蹈室。

吃完晚餐之后、睡觉之前,商翠微与孩子们通常会聚在二楼的小起居室里。有的人在做功课,有的人在玩儿,而商翠微在挑花材插花,这是一年来养成的新习惯,她与孩子们都喜欢这样亲密的聚会。

“爸爸怎么来了?”罗元达深思的低语。

“爸爸说了啊,代替大伯过来签约的嘛!”罗元遥觉得哥哥好没记性,明明晚餐时候有说过了啊,为什么现在就忘了?

“对!爸爸有说,我也有听到。”正在画图的罗愉也加入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