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要这样退着步子插苗,才不会把插种好的踩倒咯。”
“嗯嗯。”
“听懂了?”见人一个劲的点头,男人憨厚的脸上露出疑惑。
“嗯嗯。”就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我会了,谢谢叔!”施纾逸挥挥手,跑回自家田里准备大展身手了。
“客气!”男人看她好像真的懂了的样子,放心地弯下腰继续插种了。
这头,施纾逸撸起袖子,绑起裤脚,脱了鞋袜,下到水田里。
脚马上就陷了进去,水泱到了小腿肚。
在这炎热的午后,田里的水倒是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稍微适应了水温,施纾逸就跃跃欲试,抓了一把秧苗,开始从田的一角插起。
过了一刻钟,看着刚插好的十五束歪七扭八的秧苗,施纾逸无语到了。这就是典型的脑子学废了么。
叹口气,告诉自己要慢慢来,速度慢没关系,要先确保秧苗不是歪七扭八的才行。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腰一弯一弓,渐渐地动作熟练起来,秧苗也插得得心应手了。
等这亩田插种完,已过去近两个时辰。太阳的光线不再强烈,余辉也无午时那般的热度,太阳快落山了。
想起还没有上山砍柴,施纾逸赶紧爬上岸,拎起自己的鞋袜和斧头就往通上山的小道跑去,“林叔,我先走啦!”路过憨厚男人的田还不忘打声招呼。
“哎!”林叔抬头看去,只看见年轻仲人带着一腿的泥巴光着脚跑路。
施纾逸风风火火地往山上跑,脚上都是泥,不好穿鞋,想着等路过小河的时候再洗一下,只是这脚和小腿上总有些痛痒的感觉。
……
在天堪堪黑下,施纾逸背着捆柴赶回了家。
看到屋里掌起的灯和院里轮椅上坐着的大小姐,施纾逸愣了一下,那一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一直彷徨奔波的心顿时安顿下来,让施纾逸脱口而出一句,“我回来了。”
随即又反应过来大小姐不是在等自己,这样也太自作多情了,又掩饰到,“呃,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将背上的柴卸下,大柴堆叠在院子,先把细柴扒拉进厨房,用来烧火做饭。
大小姐看了眼她匆匆进去的背影,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干巴的植物叶片,片刻后又将叶片凑近鼻翼细嗅,陷入沉思。
用买来的咸肉和村民送的鸡蛋炒了两个菜,晚饭二人就一块在中堂吃了。
食不言寝不语,大小姐依然保持着她的高雅,不言一词,施纾逸也只能闭嘴配合。
饭后任枫楠回到自己的屋子,施纾逸则收拾起碗筷……
厨房里正烧着热水,柴火已经添足,施纾逸才出来院子透口凉气。
为了不让水上漂油,洗一身油质,她可是刷了好几遍锅,弄得起了一身汗,果然这灶台得尽快改造一下,不然因为担心洗澡水有菜油味,就要天天洗好几遍锅,也太麻烦了。
施纾逸坐在院里的柴堆上想着。
这会能坐着歇会了,才敢把鞋脱下看看。
右边光溜溜的细白小腿上有两处伤口,就连左脚的脚背上都有一处。不像是被划伤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
是被蚂蟥咬的。
难怪当时走在路上感觉有些痛痒,等她到小河边清洗掉泥垢后就看见小腿和脚背上的蚂蟥,当时可没把她恶寒坏了。
那软趴趴的东西正吸附在她的皮肤上,吸盘下的锯齿划开她的皮肉,吸食着她的血液,周围还有血液顺流而下。
真是太恶心了!
施纾逸知道对付这种东西不能直接硬拽下来,要是吸盘断在上面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只能用力拍击附近的皮肤,将它震落。
忍着浑身竖起的鸡皮疙瘩,将身上恶心的东西清除掉后,用河水仔细泼洗干净,施纾逸赶紧穿上了鞋袜,怕又被什么东西黏上。
只是这大夏天的被闷在鞋袜里,伤口都有红肿、刺痛起来。
现在放出来透透气,感觉舒服多了。
施纾逸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感受着这夏夜里的凉爽。再看看小腿和脚背上的红包包,心中泪流满面。
她现在可算深刻的体会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的意境了。
而在另一侧的房内,被施纾逸以为又在挑灯夜读的大小姐,实则正坐落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
第二日清早,施纾逸捧着装着脏衣的木盆进到大小姐的房内将大小姐换洗下来的衣物一道收走。临出房门前却见到大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害!放心,我一定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
施纾逸做完保证,就将房门关上了。却没看见任枫楠一脸无言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