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之后还是方才没关闭的页面,轻微的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的不停。
江宁刃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她方才随手回复的那条评论下面已经炸开了锅,一下滑了十几页才到尽头,而且评论还在不断增加。
她平时几乎不在星网上发表言论,这个论坛基本都是匿名的,只有她刚刚的回答没有匿名,所以别人可以很容易扒出来她是谁,再加上她的账号直接是带了大名。
江宁刃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犯这种错误的时候,扶住额头往下拉了拉评论随便扫了几眼,评论从是不是本人的质疑到她回复内容的评论和谩骂最后转移到了几方人马的互相掐架。
热火朝天的,早已经脱离了她回复的这个范畴,江宁刃只粗略的看了几条,觉得这些人说话有趣的同时又觉得他们真的很无聊。
她捡了一条比较正经回复她评论的留言,想了想干脆又回复了过去。
那条评论是这样说的:虫族女王到巅峰繁殖期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但那个时候的虫族会因为保护女王的本能而发狂从而导致战斗力翻倍,防线已经退无可退了,如果战败,是真的有可能一起完蛋。
江宁刃回复的十分言简意赅,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她想起方才那些人的网络用语,紧接着又追了一条:[等我过去打爆它们。]
啧,粗俗又直白,很喜欢。
江宁刃欣赏完就关了页面,开始联系人手。
这些日子战事专家最近一直都在根据虫族的资料和繁衍周期来推断虫族女王进入巅峰繁殖期的时间。
江宁刃等了几天都没等到他说重点,实在是烦的厉害,直接自己推了一卦,在模糊的那几天里随便挑了一个日子扔给他,要他下次讲座的时候点出来。
至于战事的白热化阶段,差不多也是那两天了。
……
迦南沅棠跟尤利亚所在的星球是一个位处于始祖鸟星系最东南处的一个星球,叫做坷垃星。
始祖鸟星系包含了许多恒星系统,而这些系统里大部分都属于帝国联盟的管辖范围。
就像它的名字,完整的始祖鸟形态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鸟,而以往的联盟主星几乎都位处于始祖鸟的腹部区域,鸟头的前部便是与虫族接壤的地方,因此始祖鸟头部的边境线常年驻军,防线深厚。
而在管辖稍微松散的尾部,则散落着些不归顺于联盟的散星,这样的星球往往都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被联盟认可,有的是因为自身磁场的缘故,有的也是因为极度的贫瘠和落后,落后到联盟的科技甚至都无法在其中扎根存在。
坷垃星与联盟上游星系相比也是一个十分落后的星球,它的地理位置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而更导致坷垃星不幸的是,由于附近分布着一些散星,而这块区域又正好是星盗经常出没躲藏的地方,所以坷垃星也常常因此被连累。
迦南沅棠到这里不到一周,坷垃星的本土新闻上已经播报了两次因为星球上方有星盗战斗而导致带着火焰的陨石砸落导致几栋楼被砸毁的新闻。
他本来想去被砸毁的地方考察,虽然身边没有人拒绝,但是这么多的人,只要他一去哪儿那些人必定整装待发的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还没到就先惊动了别人。
被围在层层保卫之中,不明真相的群众又跟着围起来看,迦南沅棠觉得自己不像是来考察的,反而是像被人群围观的。
甚至还有人问他要签名的……
现在是晚间,门外面只有四名士兵轮流把守,迦南沅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拍了拍趴在床边的云糯慢吞吞起身,他住在二楼,一楼外面也有人把守,除了这里大门外也是,可以说是围得密不透风。
迦南沅棠托着云糯往窗户下面看了看,拿着光脑给尤利亚发了个消息,结果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探头出窗外往左右瞧了瞧,尤利亚那边有个小阳台,迦南沅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云糯放在肩膀上攀着窗户往那边爬过去。
江宁刃本来正在赶往前线的飞船里,自从她上次比星网上撂下了那句话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议论奚落和抨击层出不穷,江宁刃一开始看他们说话还能当个乐子,后面就只觉得无聊,让人引导了一下星网风气就不再关注了。
她闲着无聊,估摸着这时候迦南沅棠该睡了,便打开了水镜想看看他,结果一打眼就看到他正贴着墙体做贼似的慢慢爬墙。
江宁刃看他这样子,心里又惊讶又好笑,想着迦南沅棠以后做贼也一定是最有气质又优雅的贼,爬墙都能爬出一道风景来。
幸亏了坷垃星比较落后,墙体外围建筑还有可以攀缘的地方,不然在主星除非身体上有吸盘,不然一脚踏空就滑下去了。
她看迦南沅棠肩膀上托着那只云糯,真害怕出声叫他再给人吓得摔下去了,也就没出声只饶有趣味的看着,见他脚滑或者脚空了就伸手施法在下面托托。
有了那面水镜,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通道,这也是江宁刃放心他离开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迦南沅棠活了十九年,头一次做这种事可谓是又紧张又刺激,身为一个从小被教养良好的oga如果摔下去被发现了可不知是疼不疼的问题,脸都要丢光了。
夜晚实在是寂静,微凉的风轻轻从脸边吹过,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是一些昆虫的鸣叫,迦南沅棠心里紧张,动作又慢又稳,不过说来也奇怪,除了一开始脚滑了一次以后,基本上就踩的稳稳的,这倒是让他的紧张感消除了不少。
眼看着就要扒到尤利亚房间的阳台,肩膀上一直乖巧的云糯却突然叫了一声,迦南沅棠吓了一跳,脚下猛地一滑半个身子都仰了出去,伸手拖住从肩头滑掉的云糯以后便再没有手去扒阳台。
他紧紧地闭上眼,失重的恐惧感不受控制的爬到心头,这一刻迦南沅棠在想,等下摔下去的时候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云糯挡着脸,因为真的好丢脸。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迦南沅棠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奇妙的姿势停在半空中,而尤利亚的阳台就在眼前,手里抱的云糯正歪头看他。
仅仅是几秒钟的事情,可被惊动的云糯见他停顿不动作便张开嘴啊啊叫了两声。
这两声很响,下面的守卫铁定要被惊动,迦南沅棠来不及思考过多,将云糯重新扔到肩头就往阳台跳过去,他整个人是摔进去的,眼睁睁看着脑袋往下磕的时候迦南沅棠魂儿都要吓飞了,结果重重磕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不疼。
云糯从早在他往下摔的时候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站在阳台边上,外面的守卫看到他才停下动作。
耳边的简易通讯响起,是自己房外的士兵询问自己的情况,迦南沅棠摸着头回了一句,便关了接口伸手在阳台的地板上摸了摸。
没有厚重的地毯,坚硬的石料摸起来还有种粗糙的厚重感,奇怪……刚刚为什么不痛,迦南沅棠纳闷了一会儿才从脖子里掏出江宁刃又重新给他带的东西,之前那块暖玉被裴凌浔拿走毁了,他还难受了好久。
江宁刃看到他那个傻样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刚刚真的吓了她一大跳,本来仰躺的姿势都变了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背脊。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