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罗塔大王也派他的侍卫司奎去纪维谷府上走了一趟,对于纪维谷这种欺君的行为,罗塔想让他知道,他纪家欠着罗塔部落一个人情,下次再玩这样的把戏,定对他不客气。
纪维谷好言赔了一回罪,在司奎走后,一顿乱摔:“罗塔你可真是会得了好处会卖乖了。不就是个知府的女儿么?还真看上了?纪家给你多少马车的事不提?”
当然,当他后来知道温无霜是武宗的闺女,以及罗塔部落与武宗的渊源之后,也就理解罗塔的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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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宣抚使司。楚王府。
等温无霜再迷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趴在华丽的丝绸六棱柱床上,初夏的清晨,还是有一丝凉薄的寒意,不知何时,身上盖着了薄薄的被子,她一下子惊醒,一时没能适应这份惊诧,于是脑袋随之一紧,以为自己被捉了回来,她揉了揉眼睛,借着亮光,仔细一看,并不是营帐。
这是哪里?脑袋里,密集地闪回着一些似真似假,似梦似幻的片断,却一个也记不清。
温无霜松口气,刚又想躺下。却听得门外传来问安声音,“王爷千岁!”
王爷?
寻常仪卫不都是叫驽哈舒哈王子的么?
温无霜左右看看,甚是惊慌,只好赶紧跳下床,在房间里乱窜了一会儿,拿起床头架子上的一个铜镜照了起来,铜镜沉重,仿佛久没“痛刮”,加上她也双眼迷糊,看得并不清楚自己的打扮是汉是夷。
不久,木门被吱哑推开,她透过丝绸的屏风,看见一个长袍束腰的身形慢慢移了过来。
温无霜放下镜子,匆匆理理了鬓角,转头再看。
“楚王?”皇甫暌?
皇甫暌衣冠齐整,眼神暗淡,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进来时带来一阵晨风的凉意,拂得一屋帘动。
皇甫暌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走得大大喇喇,边走边懒散地打着哈欠。温无霜绕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去。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记得楚王,可是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到的这儿。
“怎么?不能是本王么?”皇甫暌似乎听出了温无霜的语气:“本王进自己的府也不可以么?”
温无霜心下琢磨:“自己的王府?”
“这是哪里?”
“南越楚王府咯。”
南越?楚王府?
温无霜赶紧去抓架子上的衣服要走。
不等她开门,皇甫暌伸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一下子倒到了屏风外的半榻上。
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她回头去看。
皇甫暌半眯着眼睛,撑着脑袋对她说,“看来,温无霜还是那个温无霜啊?还是睡一觉起来,什么也不记得,小王好生难过,你都成王妃了,却依然跟小王这样生分……”
温无霜一脸无辜杵在那儿:“我怎么成楚王的妃子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皇甫暌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大笑着站了起来:“呵呵,这眼神……当真是新鲜呢?又不记得小王昨天说的什么了?……”
温无霜上前两步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皇甫暌迷瞪瞪地看了她一会儿,一步步向她走过来,温无霜看他那样,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好一步步后退。
皇甫暌一脸挑衅的样子,不像是夫君看自己的娘子,于是两人就这样,他进一步,温无霜退一步,一直退,一直退,退到梳妆案前时无处可退,斜眼看到三兽足御环耳的妆奁(帘),温无霜伸手向后摸到了刚才的那面铜镜,握在了手里。
突然,皇甫暌扑了过来,温无霜举起铜镜要扇他时,他却扑在她的肩膀上,呼呼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