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皇甫暌皇甫昀行至陕西。
西夷人本习惯用步骑,不识水性,不晓水战,但伯脱在大月大军未到之时,利用龙川收闸,河中无水之际,竟然占据陕西江关,他们在江面上架起浮桥、斗楼,并在水下立起攒柱,断绝水道,而大军则在山上安营,抵拒大月大军。
皇甫暌几次进攻,都失利而回。
皇甫昀在临海守关三年,早已熟悉水战,于是便一面请求上游山西诸府放闸,一面让人建造直进楼船、冒突船、露桡船数千艘,架大炮于上,做好大进攻的准备。
然后皇甫昀与将领调集棹卒水手三万人,会集江关。在军中招募抢攻敌人浮桥的勇士,许以重赏。
重赏之下,招到诸多勇夫偏将,前来应募,皇甫暌侍卫青荻、皇甫昀侍卫斡桨二人率勇士驾船逆流而上,直冲浮桥。
结果战船被江中攒柱阻住,难以前行。青荻和斡桨一面率军士死战,一面用火把焚烧攒柱,将桥楼烧毁。
皇甫暌、皇甫昀趁机尽起全军,顺风并进,所向无前。
瓦那军大乱,溺死者数千人。大月军斩杀大将,生擒伯脱左右护卫,而伯脱则逃脱。
东路由此获胜。
西路。
温候循进军海纳关,见玛祥粮草众多,短期内难以攻克,便留弥所驻防,自己则率兵攻破平城,收取粮草数十万石。
玛祥派遣其左右死守。
温候循多设疑兵,虚张声势,命随从冬青甲丑前往抵拒玛祥亲随延京等人,自己则带着乙辰等人分兵由水路回陈州,溯江而上,袭破玛祥先头部队大军。
随后,温候循带着精兵急行千余里,一鼓攻克武山,并派精锐骑兵驰攻广阳,一直攻到离玛祥大本营几十里的地方,切断了其后方供给,其势如迅风疾雨,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敌众溃散。
与探子消息所报不实的是,与玛祥共击西路的,是伯满。
当温候循攻入营帐,看到伯满正在等他。
故旧相见,一时悲愤交加。两人什么话也不多说,要说的,那日在城头已经说完,持刀便打了起来,温候循和伯满打,乙辰和巴朗打。
比起不明真相的乙辰打起巴朗来,招招致命不同,温候循和伯满打得有些惺惺相惜,有些不忍下手。
眼见巴朗已经死于乙辰手下,而营帐已经全部被温候循的人包围,温候循不忍心再杀伯满,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放了他,于是抓个空,将刀架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弃械投降。
伯满凄冷一笑:“你我各有忠主,为何你次次叫我归降?”
温候循一时无语。
“不过,能死于你的手中,小王也算无憾……”伯满扭身,脖子向那架在肩上的刀抹去。
温候循吃了一惊,正要扑上前推开他,突然腹下一凉,只听着伯满“呃”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侧脸避过,喷了他一肩。
伯满的刀刚刚刺入温候循的小腹,背上已经中了乙辰的刀,刚刚好穿透他的心脏。
作为一个从小被姚逾城那老先生精准要求、“数次”用箭扎“心”而亡的“皇长子”,乙辰太知道一刀和一箭致命的位置了。
温候循难过地抱着慢慢瘫倒下去的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