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与匆匆行人相较,小刀只能用失魂落魄形容。
一处首饰摊铺前,一对看着十分幸福的夫妻,脸上洋溢着令人羡慕又甜蜜的笑容,丈夫精挑细选了一根素簪,十分娴熟的插在一旁笑着不语的妻子头上,引得摊主一阵打趣,妻子娇羞的低着头。
真好!小刀由衷的感叹着,这样的日子她也向往,曾经以为自己同欧阳会像庄主与夫人一样,能携手共度余生,但很多事情,使人力不从心,唯有放手,才是唯一解脱。
小刀也明白了,为什么沈如霜同萧若昀的事情,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二人的关系却在那时停滞不前,而现在萧若昀恢复皇子身份,有意外转机也指不定。
小刀烦躁的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想那么多也没用,不想了不想了!”小刀唏嘘继续在街上晃荡,冷不丁被两个疾奔而来的小乞丐给撞了满怀,小刀定睛想瞧清楚,谁知两个小乞丐愣了愣神,接着头也不回的跑开,小刀心中不快,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说,真的是两个坏孩子……小刀看着他们渐去渐远,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
而在小刀身后那个被另一个拉着跑掉的小乞丐扭着头,回望着她,眼中满是算计……
时至傍晚,小刀不想回去面对欧阳,程元天天粘着柳毅,小刀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接下来便顺理成章,小刀也是真心为柳毅开心,即便是现在她孤单要命,戚戚哀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老鸨营业场所。
话说沁儿这几日焦急的守着李将军,眼见他一日日衰弱,心急万分,这几日她将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了小乞丐,让他不停的在外面找些大夫给李将军瞧病,当然,她没忘记交代,让小乞丐把带回的这些大夫都蒙上眼睛,她不想让这些人看见李将军的脸,以免生出事端。
每个来瞧病的大夫都是先静静的把脉,随后绝望的摇着头,这几日,除了皇宫御医,几乎全城的大夫都来为大将军诊治,却一致表明,这样的脉象,没救了,沁儿不愿相信,终于,在一日傍晚,来瞧病的一位大夫又说着同其他大夫一样的话来,沁儿举起那许久未杀人的右掌,袭上年迈大夫的胸膛,击出几丈远,可怜那大夫,不及留下一句遗言,当场毙命!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小乞丐,终于知道,最初,见到这个女孩时,内心为何生出一阵恶寒。现在,他被吓坏了,他想逃,但双脚迈不出去,比隔壁包子铺筛面粉抖得还要厉害。小乞丐身后平贴着墙,否则,他现在一定瘫软在地,甚至,吓晕过去,他有点痛恨自己,宁愿晕过去,免得这女恶魔一时不快,连带自己,一起被杀掉。
沁儿一个眼神向他望去,小乞丐直觉的脑中一片空白,随后剩下黑暗,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杀人灭口吧……小乞丐心中想着千万种可能。
直到沁儿走近,指着地上的尸体,满是嫌弃:“把这个庸医给我拖出去埋了。”
这话听在小乞丐耳中,仿佛在说我饿了一般简单,感情这女魔头真是个杀人不眨眼之徒!小乞丐想也不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被她杀死的拉出庙外,靠在一旁的墙上,然后不远处去找了一辆破烂的平板车和一张草席,将死去的大夫放在车上,盖着草席,一路拉走了。
小乞丐心中很不是滋味,大夫死了,他十分自责,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带他前去瞧病,大夫也不会死,到底人是他间接害死,活这么久,第一次,背上良心债,街上,所有人看到一个小乞丐拉着一个平板车,上面躺着一个头蒙草席的死人,见状,都道是哪间破庙又有乞丐被饿死了?
小乞丐路过大夫的那间药馆,依稀听见,有些病患在询问大夫的去处,馆内伙计说师傅出诊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小乞丐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板车往前走,一步一步,眼角隐约有些湿润——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小乞丐将大夫放在乱葬岗,瞧着他慈善的面容,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溢了出来,他一点一点为他挖好坑,将他埋得深一点,到了晚上,不至于让野狗拖走尸身,暴尸荒野。
埋好后,小乞丐擦着眼泪,静静的在荒野中坐了很久,久到怀疑他究竟会不会饿死在这,过了一整夜,他没有回之前的破庙,而是去报官,揭发了女孩的罪行,否则她定会迁怒更多人,那时死的便不是这一个大夫了,自己手上已经沾了一个人的血,小乞丐不想有第二个第三个,虽说这样很对不起那个女孩,但是怜悯之心与正义相较,仅仅只是一刹那。
官府中,小乞丐交代好所发生的事发经过,,便被府牧大人叫人打发走了,他现下正为皇上交办的找人而头疼,加上命案,他更头疼了。接着又有人报,刑部李忠耀李大人过府拜望,府牧大人又慌又恼。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皇上让他前来探一探全城搜索的进展,全朝官员都知道,李大人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李忠耀在厅中等候时见两名官兵带着一名小乞儿由此经过。于是见到城中府牧,李忠耀嘴上着实调侃了一番。
“不知大人现如此慈悲,竟收留乞儿在府中,李某汗颜。”李忠耀作揖道。
府牧听闻,脸上笑着说:“哪里,是这小乞丐前来报案,说所处的庙中,有大夫被杀。”
命案!虽李忠耀听到命案心中很是兴奋,但也明白,身为刑部,不干涉其他府衙办案,况且这城中府牧名义上是他下级,却互不隶属,独立运营。
府牧大人见李忠耀一脸兴致,心中想着,李忠耀李大人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要是能有他的协助,定会事半功倍,届时也可将他作为在朝中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