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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个络扣真的送给顾宪之,顾婆婆从库里找出一个青玉比目鱼形香囊,配上莫青青亲手编的松青象牙白两色玉络扣,从拢月阁送到前院书房。初春的天气顾宪之着素纹鸦青色锦衣,佩着它出门,公子如玉,风度翩翩。
顾意之见了夸张地大笑,非要使坏借给他戴两天。
顾宪之转身敲一下弟弟的头,“急什么,过几天也有人给你做这些小顽意佩到身上。要不,让二表妹给你做一个,你不是一天尽盯着人家。”
顾意之跳脚,“大哥,你胡说。傅家二表妹自来咱们家,我和她说话不超过十句。”
顾宪之笑了,“我说的是江家二姑娘。”
还以为有多能沉住气,一试就露出马脚。
又被大哥戏弄了,顾意之咬牙气呼呼的,不过该办的正事他可是一点没忘,年前派去斡难的人回来了,不仅带来了老侯爷的亲笔信,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莫达。
莫达押粮北上,据他自己说路上遇到暴风雪又被流寇打劫,几万担军粮所剩不多,只好两手空空去见老侯爷,气得顾山当场差点给他一个剑穿心。
北漠军情不稳,军粮又出现缺口,虽说建章帝亲自指派了一员大将去换顾山回来。可顾宪之明白,依祖父的脾气不会在这种情形下抽身回京城。他那个人把国家大任深刻在骨子里,与之相比世间功名荣华都如浮云一般。
明摆着有人不想让顾山回来,要想揪出背后主谋先顺着莫达这条线查下去。北边的奏折送到京中,这么大的纰漏兵部不敢捂着,已经递到内阁,顾宪之想知道谁会为莫达说好话。还有,平泉派上京打点关系的人也悄悄进京,他要派顾意之盯着点,这人会走哪个门路。
莫家大公子莫青松上京后不先来顾家探望婶娘、堂妹,而是改头换面呆在小客栈里闭门不出,本身已经大有问题。
顾意之将缰绳在手上绕了两圈,紧勒着马慢悠悠穿街过巷,骂一句莫达小人,“大哥当初在平泉就该把这老贼办了,哪用他给咱们整出许多事。”
莫达身上有疑点,上一世和这次他都在军粮上面做文章,给顾家添堵使绊子。这也是顾宪之想不通的一点,按理有他有顾家做靠山,没必要再投靠别人,除非那人比顾家还要势大力强。
顾宪之招弟弟过来,压低声音:“你盯着大殿下和宁王府那边。”齐王府他亲自盯着。
顾意之点头,有些懂了又不大懂。
“大哥”他顿了顿,“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顾宪之从关外到现在一步步的谋划初现端倪,剑锋直指两位皇子,顾意之不可能装糊涂骗自己说不清楚,他想知道大哥和父亲想干什么,不至于让他当蒙眼的骡马眼前一片黑只知道推磨。
“在外面有些事不好细说,不过有一点我保证,我不会害顾家。今日之事,只为讨还一个公道。”顾宪之拍拍弟弟的肩膀,意之长大了他很高兴,他不确定顾意之知道事情真像会不会站在他这边,可有一点他笃定无疑,他们是手足。
顾意之带着人在外蹲守三天,莫青松缩在小客栈里愣是不露面,连主带仆五个人从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到第四天,主仆几个分头活动起来,上街的上街,喝花酒的去了倚风楼,剩下几个人去了城外踏青赏景。
到了晚间,莫家的五个人都陆续收拢到小客栈里,顾意之这才回家直奔大哥的书房,一进门咋乎乎的:“大哥,你猜莫青松今天去了哪里?清虚观,你说他跑那地方干嘛去了,又不是逢初一或是十五,那帮道士们都在闭关清修,只有外殿供着香火,也不做法事。”
“他都见了谁?”顾宪之抬头问。
“上回给明玉做法事的那个弘静散人,他身边有个小道士可有趣了,我那天还逗他玩来着,差点把人逗哭了。莫青松进去布散了香油钱,也不多百十两银子,正是这个小道士出来接应他。”顾意之说完又神神秘秘凑过来,“大哥,我还见姨母身边的人也去了清虚观,她倒没费周折,弘静散人直接请她进去。我出来时,人也才出来。”
莫达,清虚观,弘静散人,还有傅氏。这都哪跟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顾宪之微皱眉头:“你没叫人发现吧?”
“哪能!”顾意之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