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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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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宪之成功躲过莫青青那一脚,见她偷袭不成转过身去生闷气,不由笑了,“一会就要出城,你怎么还绷着脸。”

“真的?”莫青青一骨碌爬起来看向车外,眼看着离城门愈来愈近。

她都记不清上一次出城是什么时候的事,自从来到京城一直闷在镇宁侯府,后来虽然搬出来住,行动也是不方便,出门一步都有人跟着。

侥是这样,昨日仍被人当街掳了去。

说起来,她自己都害臊,好歹学过三招两式的功夫,怎么就那样不顶事。

“放心吧,我同岳母说过了,说咱们这几日上通州散散心。”顾宪之把柳氏唤做岳母真是越说越顺溜。

莫青青回头,说:“我爹爹做过的事,我娘从头到尾不知道罢。”

顾宪之点头,顺手把她按到靠枕上,“离通州还远呢,睡一会吧,昨晚熬了一夜。”说完,他自己先合上眼。

莫青青却望着窗外出神,事情太得来突然她还来不及完全消化,顾宪之身份的转变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是坏,原本她打算……

小心侧过身去看,顾宪之像是睡熟了,英挺的眉眼并没有往日的锋芒毕现,浓密且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此时他竟有几分孩童般安逸乖觉。

“在想什么?”顾宪之忽然张口说话,倒吓莫青青一跳。

等不到她接话,顾宪之睁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昨天江世子他……”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莫青青心有余悸,黑眼曈收缩,“别提那人,我,我,我怕他,虽说他一根手指也没碰我。”说到最后她声音小小的,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何要自辩清白。

顾宪之坐起来,目光锁住她,薄唇紧抿。

江清流这个人他探过底细,没想到事情一而再再而三超出他的预期。

“青青”,他握住她的手,心中有无限歉意,“是我连累了你。”

“不怪你,他是个疯子对吧,谁能晓得一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莫青青心事来得快,也去得快,自己先笑了。

其实她不是没怨过顾宪之,半夜去倚风楼的路上还恨得牙痒痒,之所以这么快谅解他大概是因为他的一番话,他和大哥是朋友,她不该在当中做小人。

她倒是没想起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如何能与沈明远光明正大相认做兄妹?!

受她感染,顾宪之没再说什么,一直到通州,他都握着她的手。中途莫青青迷迷糊糊想喝水,也是就着他手里的杯子一干而尽,喝完倒头便睡。

她不知道的是,顾宪之再没有入睡,几个时辰里,他都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京城的局面被他撕开一个口子,齐王、宁王大殿下还有顾家江家全涉身其中,以后是生是死尚没有定数,还有大狱里的沈明远。

犹记得沈明远与他结盟时说过的话,他要沈氏举家覆灭,方可消心头之恨。

今日之宁安侯府的确如人板上鱼肉,只有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份,傅氏几次求到锦衣卫都没有见到丈夫一面,哪怕是姐夫替她出面都不管用,谁叫她丈夫弄丢的火铳正是刺杀锦衣卫指挥使的凶器。

方同可是当了近二十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心腹子弟无数。他一朝躺在床上养病,锦衣卫上下便一日不能松懈,个个卯着劲要揪出元凶,沈家首当其冲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这一日,傅氏又在锦衣卫门前吃了闭门羹,气冲冲回府进屋便冲人撒气,几个姨娘侍妾被她训得快埋进土里,两个庶子也都装鹌鹑不吭声。

她自己亲生的一对儿女全送到顾家去了,这满府里没一个她瞧得顺眼的人,说了大半天她心烦,摆手让人都散了。

心腹婆子送上茶,傅氏顺手接过,长叹道:“该是怎么办才好?你也瞧见了,一大家子全指着我,没人出力,都等着坐享其成。花出海多的银子,上头一点风声也不漏,我这心里没底。”

婆子陪笑:“夫人说笑了,咱们侯爷福气长着呢,肯定能逢凶化吉。要老奴说,这回的事全怪世子爷,要不是他在边关犯事,咱们府上眼下还好好的呢。侯爷这是被世子爷连累,您说是不是?”

这个婆子全顺着傅氏往日的心事说话,傅氏重重哼一声,面色果然变了,“我说是又有什么用?侯爷把他那个儿子当成宝贝,轻不得重不得,现在倒好,父子两个一起蹲大狱,谁也救不得谁。”

父子两个互相扯后腿,沈明远的案子马上要重审,一时他被定罪,宁安侯那边更难以脱身。可若是他无罪获释,只要宁安侯府不倒,世子之位更难以易主。

傅氏谋划了十几年,岂能轻易放弃,心念一动,她招来心腹耳语,“你去安排,我要尽快见到他。”

心腹当然明白她说他是谁,没一丝犹豫下去办差。

是夜,顾宪之前脚到通州屁股还没坐稳,后脚阿武快马追来。进门时他们两人正在用饭,他只消站在那里,顾宪之心中明白,有件事大概是露出马脚了。

他坐正身子,伸手为莫青青挟菜。

莫青青捂着碗不让再添,再吃她该变成小猪了。

“有你这样添饭的吗!真像我大……”她闭上嘴巴,好险,差点说漏了。

“大什么,大哥,我就是你哥哥。”顾宪之语气十分暧昧,眼中带着笑意,莫青青先红了脸。

阿武冲着屋梁翻白眼,真是的,才没几天学会调戏人了。

“才不是!”她轻声嘀咕。

“那你说是什么?”

“你,”莫青青无言可对,摔下碗便走人。

这饭没法吃了,当然她也吃饱,再多吃一口也该吐了。

等到阿武回话时,顾宪之心情一直不错,“让人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

引蛇出洞,以他意想不到一种方式,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仅沈明远极力想探明,他也好奇那个和现任宁安侯夫人关系密切的人会是谁?

能在南征北战中屡屡把黑手伸向沈明远,又不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人不容他轻敌,顾宪之原本想住两三日便回京,不料他来通州第两天就有不速之客上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