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用多大的自制力才直起身,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云汐直愣愣的目光。
周正白:“”
他愣了愣,心虚地咳了咳,刚想开口解释解释自己的流氓行径,就听到云汐轻轻叫:“周正白?”
“嗯。”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云汐似乎还在高烧中迷糊不清,耷拉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瘪了瘪嘴,眼神又难过又委屈,像是被主人丢掉的小宠物,小声问:“你怎么不要我了呀?”
周正白猛地一僵,下一秒,胸口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
他伸手轻轻盖住云汐看过来的那双眼睛,能感觉到少女柔软的睫毛一下下骚痒着掌心,无辜极了。他低头,又碰了碰刚刚觊觎良久的嘴唇,在她身边哑声说:“没有不要你。”
云汐还很委屈,倔道:“有。”
“没有,”周正白重复道,“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
你要是不回来,我连辞任和孤独终老的准备都做好了,怎么舍得不要你。
云汐的烧在两个小时后退了不少,额头上也冒出了汗。周正白买药时顺手买了个体温计,隔半小时给她量一下体温,确认她的烧确实在退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打电话问前台要了个热水袋,拉开被子塞进了云汐怀里。但是隔着毛衣周正白抬头看见云汐穿着高领毛衣似乎难受的很,犹豫了下,先掀开衣角确保云汐里面还穿了衣服,然后低声问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你穿着毛衣不舒服,我给你脱了,好不好?”
云汐滚烫的手软软地拦住他捏在毛衣下摆的手,“不好。”
周正白哄道,“只脱毛衣,里面的不给你动,嗯?”
滚烫的小手犹豫了下,乖乖松开了。
周正白深吸了口气,一咬牙,拎着柔软的毛衣下摆把云汐身上的毛衣兜头脱了下来。
毛衣脱离身体的那一刻,周正白突然一愣——他刚刚看到的,穿在毛衣底下的那件东西,不是衣服,而是一件保暖背心。
而且这个背心的设计者非常有心,为了防止背心压迫胸口,直接把背心的领口开在了胸口下。
周正白迅速回神,一把捞过掀开的被子盖在了云汐身上,严防她挨冻。盖好后愣了愣,看到手里的毛衣,又三两下把毛衣叠好,搁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被子盖上了,衣服也叠好了,周正白在床边站了片刻,猛地觉出脸热来。尽管刚刚他呆愣了不到两秒就回过神用被子把人裹好了,但那一眼瞥到的东西直到现在还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少女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白皙圆润的肩膀和和那两片半圆下半遮半露、滑腻柔软的东西。
男人一时口干舌燥,喉结狠狠滚动了几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才刚刚碰过毛衣的手指都热得可怕。他强自镇定了下,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头柜前,伸手把被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温水周正白更热了。
他满屋子乱串,又怕弄出声响来吵到云汐睡觉,轻手轻脚地像是偷看仙女洗澡的猪八戒,最终满头大汗的好不容易在书桌上找到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他一口气灌了大半,身体里的燥热这才稍稍压下些。
周正白看着手里的水瓶,忍不住嘲笑自己,就算是憋了二十几年,也不该这么不挑时候,捡在对方高烧的时候起这种心思,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么多年在梦里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人,这么多年在梦里大胆肖想的场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周正白头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仰头把剩下的半瓶水也灌进了肚子。
厚重的窗帘拉着,屋内一片静悄悄又满是黑暗,周正白修长的手指捏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静静地背靠到床边的柜子上,垂眼看着床上的人。
她最开始走时,他只顾着伤心,白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人,不知道因此被教训了多少次。
但这也比夜晚好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云汐,梦里的内容很多,但大多是年轻气盛,滑腻香雪,一片不可言说的粉色旖旎。
所以他那时既怕夜晚来,又盼夜晚来。每每早上对着自己脏掉的内裤,凌冽的少年总会红着脸咬牙羞愤。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甚至连清浅的呼吸都能听到,这场景太好,好到周正白甚至担心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过几天,她又会像无数次梦里那样,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
周正白闭上眼,脱力一般把头靠上了柜门。
中午的时候云汐的烧还没退干净,但退了不少,低烧着,可怜兮兮地窝在被子里,一直没醒。
周正白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隔四十分钟就身体力行地给她喂水,比高中上下课还准时。为了防止自己再出什么邪念,他基本就碰着嘴唇把水渡过去就迅速离开,丝毫不敢多纠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关系还没定呢,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便宜,说不过去。
道貌岸然见面第一晚上就占了无数次便宜的周正白如是说。
中途他出神地想过程泽,拿起手机想要向对方问个明白,犹豫了下又放弃了。这种事,还是当面问比较好。
他想了很久,都始终想不到程泽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被他妈收买,特意来搅和他和云汐。
他心里沉沉地赘着,一宿没睡的大脑有些混沌平时办案他一连熬几十个小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宿没睡对他不算新鲜,甚至算不上扛,只是昨晚确实太冷了,他就算身体素质高,到了傍晚也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但云汐还烧着,又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周正白怕她突然醒过来,没热水没饭吃的,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