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忙用手指朝喉咙深处抠去,想要把方才吃进肚子里的燕窝都给抠出来。
后院里的腌渍手段见多了,阿兰下意识地便认为那碗燕窝里下了药,要害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听着干呕声沈缘福皱了皱眉头。
“阿兰姑娘这是做什么?这碗燕窝可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等阿兰停下了抠哧的动作,沈缘福这才接着说。
“这碗燕窝没问题,可下一碗有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了。今后阿兰姑娘喝的每一口汤水,吃的每一口食物,可都要小心了。”
阿兰赤红着眼睛瞪着沈缘福,不敢相信她真的会这么做。
“这可是你爹的骨肉!”
“我敢不敢阿兰姑娘尽管试试就知道了,可是阿兰姑娘却要过上担惊受怕的九个月,啧,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撑不撑的下来。”
“沈老爷呢?我要见沈老爷!”
眼前的阿兰是真的被吓着了,身体一颤一颤地几乎要转不稳。
“我爹爹可不愿意见你,昨日里你来闹上门时我爹可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如今我爹爹顾不上收拾你,等我爹爹缓过神来,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话虽这么说,可沈缘福自己也不知道爹爹究竟会怎么对阿兰,这么说只是吓她的。
瞬间阿兰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层。
没错,昨日里沈家老爷是亲口说过,绝对不会让自己进门的。
阿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明白为何沈家一个个的居然都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无视。
明明沈家别的不缺,唯独却子嗣不是吗?
沈夫人生的三个儿子,二公子失踪多年已不能作数,大公子就一个幼子,似乎身体孱弱,养不养得大还是个未知数。
而三公子如今尚未成亲,传闻说是拒了好几家的姑娘,根本无心男女之事,子嗣什么的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明明自己肚子里的是个宝贝金疙瘩!
沈缘福看被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开口要说起正事,
“沈府里你绝对是待不下去的,但是你若是配合,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富贵。”
阿兰闻言抬起头来,想要看透这个沈家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想到这沈家姑娘居然如此毒辣,比起顾家的大姑娘来也不差什么。自己真的是才脱离虎口,又掉入了狼窝。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缘福从怀里摸出一个比手掌大些的锦囊,拉开锦囊的抽绳,两指稍微将里头的东西稍稍往外一拉,能从锦囊的袋口看出里面的东西。
阿兰凑近了些一瞧,竟是一沓叠起来的银票!
“你若是配合我,这些银票便是你的。你可以在外头买一个小院子,买两个小丫鬟,富富裕裕地过完下半生。不然……”
沈缘福食指将银票往锦囊口袋里头一推,用锦绳将锦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阿兰姑娘这才花儿一样的年纪,开得正盛呢!可惜了,这么快就要凋零了。”
阿兰呼吸一滞,飞快地思索着沈缘福的话。
一番取舍后阿兰放低了姿态。
“姑娘想要阿兰配合什么?”
“将那日在顾家的事情仔细说一遍。”
那日自然指的是一个月前顾县令府上的那一次。
见阿兰有些犹豫,沈缘福将手里的锦囊往桌上一拍,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若是想编谎话糊弄我,那还是别说了。”
阿兰的眼睛死盯着桌上的那个锦囊,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县令向来爱往花柳巷跑,那日要宴请各富商,特意挑了花柳巷里颜色好的姑娘去作陪。
沈钱虽在家里头爱喝上两杯,可在外头却不爱喝酒,喝酒误事,沈钱年轻的时候在这上头吃过苦头,永修县常来往的各家也都知道的。
那日酒席间顾县令叫了沈钱出去说了会儿话,回来时两个人脸色便不对劲,显然是不欢而散。
许是因着心里头不痛快,沈钱喝了没两杯便醉了,顾县令让人将沈钱扶了下去歇着,指了阿兰过去伺候。
沈缘福听了却觉得奇怪,爹爹酒量不算差,在家里头高兴的时候喝了一壶酒还要再叫第二壶,被娘亲夺了酒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