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楚闲意做过什么，今天他想为他做一次早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想给这段日子一个正式的告别。

他恍然想起母亲还在的日子。

他在菜香中醒来，半醒半睡走到厨房，看到那道忙碌的背影。

母亲转过身，笑容和蔼充满幸福：“小宴，快去洗漱，一会就能吃饭了。”

“妈妈，下次我来做吧。”

“好，小宴最乖了。”

陆宴手艺很好，但母亲去世后，他就不怎么碰这些柴米油盐的东西。

在他记忆里，为家人、为在乎的人洗手作羹汤，是件会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而没有了那个人，烟火气只会让他感到油腻和烦躁。

可是今天，他好像重拾了过去的那种幸福。

楚闲意是个奇妙的人，他承认这点。

楚闲意昨天纠结了一整晚，也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喝完水后，想到陆宴的表情，再不敢继续胡思乱想，匆匆睡去。

梦里，他梦到了陆宴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盯着他。也不说话，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早上醒来，他心里还是虚的。

陆宴不会发现什么吧？

起床，走出卧室。

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厨房里，陆宴还在忙碌。

陆宴起个大早做早餐？

楚闲意惊了惊。站在厨房门口，他悄悄打量陆宴。

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拿着菜刀的手从容稳重，尽管穿着一身家居服，楚闲意仍然下意识觉得，陆宴应该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而不是一个会出现在厨房里的男人。

陆宴停下动作，把最后一道凉拌装盘。慢条斯理解下围巾，转过身来。

“洗漱了吗？要吃早餐了。”

楚闲意乖宝宝一样点点头：“我都饿了。”

肚子还配合地叫了一声。

陆宴眉梢有些笑意，楚闲意有些难为情。

坐在餐桌边，陆宴给他盛了一碗粥，是南瓜粥，细而粘稠，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桌上有一碟小青菜，一碟凉拌西红柿，一碟切牛肉和一碟紫薯小馒头。

楚闲意喝了一口南瓜粥，唇齿留香。

饭菜都很对他胃口，又想到是陆宴亲手做的，忍不住多吃了些。

楚闲意不禁想，要是每天和陆宴一起吃饭，他多半要长胖的。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出和陆宴对坐用餐的场景，他不禁微笑。

暖意的风吹来，楚闲意醉醺醺的。

吃完了饭，陆宴说：“我今天搬出去。”

楚闲意一懵：“啊？”

陆宴耐心重复：“我今天搬出去。”

楚闲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一刻心像是放下又被提起，酸酸胀胀又有点梗。

他徒劳问：“为什么？”

“我要好好工作了。”

“你们家的事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