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英槿得意地笑道亲,孩儿见过他了。李峻是跟十七叔一起去见父皇,这个金步摇就是他送给孩儿的。”
说着,小少女叙述起濯龙园偶遇的情形。
“孩儿恼他,赏他一盘蜜饯后便不再理他了,嘻嘻”
说到好笑处,小少女轻晃了一下手中的金步摇,翠坠相碰,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皇后羊献容是个聪慧的女人,听了女儿的讲述,也就明白了李峻送金步摇的用意。
谈不上攀附,应该是对小孩子的疼爱,或是出于一种礼节。
至于为何送金步摇?
羊献容猜测,李峻当时身上能拿出手的,应该也就是这个物什了。
想想女儿对人家的冷淡,再想想李峻应有的尴尬表情,羊献容不禁笑了起来。
德阳殿。
司马乂与李峻在殿内并没有等太久,天子司马衷便带着笑意走进了殿门。
两人向天子见礼后,不等司马乂开言,司马衷笑道七弟,朕知晓你为何而来,是朕失察了。”
司马衷说得很直接,长沙王司马乂的质问被堵在了嘴里,只好继续听着天子的说辞。
“朕亦是心念百姓,粗听了一些传闻,也便有些心急了。”
说着,司马衷对內侍吩咐道旨,命廷尉即刻释放今日捉拿之人,让诸葛铨严惩那些夺粮砸毁粥棚的左卫,一个都不能放过。”
司马乂见状,压下了心中尚存的怒意,正色道下,臣弟并无他意,只是乞望陛下要明察秋毫,万不可近小人而远贤臣啊!”
“唉”
司马衷长叹了一声,略有愧色道七弟的良苦用心,朕岂能不知?只是朕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后若没有十七弟来替朕分担国事,朕该如何是好呀?”
司马乂执礼道下,臣弟身为大晋臣子,自然要替君分忧,责无旁贷。”
司马衷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李峻,一丝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笑道峻,你是李烈之子,忠良之后,更应承袭乃父之遗风,为朝廷尽忠尽职。”
李峻执礼回道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望,必当做一名辅君为民的纯臣。”
“纯臣?纯臣!”
司马衷笑了笑,对司马乂道度,李峻所说的纯臣二字,朕许久都没有听到了,朝臣们也应该都忘了,你说是不是?”
司马乂笑道下,替君分忧的纯臣还是有的,臣弟不知晓别人,但知道李峻是纯臣,臣弟也愿意保举他。”
司马衷点头笑了起来,笑中有几分意味深长在其中。
“待这次战事完结,长沙王上个举荐李峻的奏折,朕定会应允。”
司马衷面有喜色地说着,同时也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李峻。
君臣同心,一切如常。
李峻觉得看起来是这样的,他并没有辨察出天子有何不妥。
离开皇宫的路上,李峻一直在回顾德阳殿中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然而,真的是一切如常。
天子依旧懒政,似乎依旧在信任着司马乂。
为了显示对长沙王的亲近,他还将司马乂留在宫中,举行了一个极为少见的天子家宴。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李峻晃了晃头,总觉得有什么疑点自己没想到。
“唉或许真是多心了!”
最终,李峻也只能自我感慨了一番,回到了五营衙门。
此刻,周靖与十名影卫已经从廷尉的大牢里放回。他们倒也没有遭受责难,只有周靖的脸上有一块淤青,是在粥棚被左卫的军卒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