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那只艳鬼一直不来,府主岂不是要一直这样趴在他的床边睡觉?
娄景自暴自弃想,反正都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几个晚上了,在不在一张床上睡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他心里也有更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只是被他强压了下去。
于是,他对碧岑道:“反正这张床够大,不如……”
碧岑心中狂喜,嘴上却假意推拒:“哎呀,这怎么行……这多不好……”
“……”娄景不再劝了,他默默卷了被子,往里面蹭了蹭,留出一些位置,像某种无声的邀请。
身后的碧岑却没有别的动静。
娄景屏息等待了许久,没有等到碧岑上来,渐渐放松了一些警惕,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娄景感到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一些,鼻尖的木槿花香里似乎多了别的味道……他的意识瞬间从混沌里抽离出来,揪着被角的手微微捏紧。
碧岑上来了。
娄景抿紧唇,紧张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动作,可碧岑上了他的床以后就安安分分的,没有半分逾矩,清浅的呼吸渐渐平稳,仿佛是真的单纯来睡觉的。
可娄景睡不着了,他身体紧绷,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脆弱轻薄的蝶翼。
他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碧岑有别的动作,反倒是不远处狗窝里的霹雳梦里嗷了一声,翻了个身。
万籁俱寂,娄景心绪随着屋外的风声浮动,好半会儿意识到自己这样不行,便强逼着自己入睡。
逼着逼着,娄景感觉到身旁的碧岑动了一下。
她似乎是轻微地翻了个身,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在做什么?娄景正疑惑着,忽然感到被窝里进来一股冷气,从旁边探进来的一只手慢吞吞地乱摸,直到碰到他放在身侧的手背,才悄摸摸用一根温热的手指,试探地勾住了他的小指头。
娄景:“……”原来府主也在装睡。
半夜摸他手,原来府主是这样的府主。
小指被勾住,身旁的人似乎就已经满足了,保持着勾着他小指头的动作,再次不动了……弄得娄景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碧岑这么一勾,娄景终于放下了隐隐提着的心,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今晚碧岑不做点什么,就不像那个会突然亲他的府主了。
只是勾手而已,已经比娄景预想的要好很多。
毕竟,他原先乱想的比这个还要过火……
娄景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今晚那只艳鬼依旧没有来,娄景却觉安心,第二天醒来,身旁的碧岑已经不在了,娄景摸了摸空下去的床铺,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碧岑仍然天天来找他,夜夜来捉那只再没有出现过的艳鬼,然后在他睡着后悄然上床。
她说她喜欢他,做的最过火的事却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勾住他的一根手指,克制而温柔。
娄景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却没再提过离开的事情。
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娄景出了房门,在碧岑的陪同下逛了逛秋天的定天府。
脚下的枯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秋风席卷着寒意呼啸而过,带来浓烈的秋意。
娄景披着的厚重的白狐裘大衣被碧岑不放心地拢了拢,生怕他再冻着。
娄景空茫的目光落在虚空,仍带着少年气的脸被立领上的一圈白狐毛衬得越发显小,苍白而秀气十分让人怜爱。
碧岑微微仰头看他,系着他领口带子的手微微上移,碰了碰他冰凉的侧脸:“冷吗?”
娄景黯淡无光的眸子动了动,露出几分不自然,却没有躲开,他以为碧岑在说问的手指冷不冷,微微抿唇,轻声说:“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