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才刚刚开始，都城里传得风言风语，一传十，十传百，说书的先生换了本子，这唱戏的也现编了曲目，甚至在赌坊中都设有战争输赢的赌局。
许是传的太快，都传到了皇甫羡的耳朵里，他倒是很好奇，这赌坊里的赔率已经是多少了。
这日，皇甫羡将奏折批完了大半，想着微服私访到民间去走一遭，但怎可少了美人相伴。随即去了乌木古丽的宫殿，换了身衣服，扮作寻常夫妻，带着柳筠和总管两人，出了宫。
上次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好像那时父皇还在，自己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宫，最后被父皇发现惩戒了一番。如今，没人会罚他了……
“皇上在想什么？”乌木古丽出声问道，她刚刚好像在皇甫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做伤感的东西，也就只是在眨眼之间。
“我在想，带夫人去哪里逛逛。”
乌木古丽还是第一次逛集市，许多很常见的小玩意儿在她眼里都十分新奇，逛逛这家，逛逛那家，皇甫羡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好像是专门陪她一起逛街一样。
总管手上都没有了空余，就连柳筠也未幸免。
“听说，你与蒙府许了亲事？”皇甫羡问道，柳筠向来忠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皇甫羡也放心，只是蒙家……
“蒙家小姐从小患病，如果不满意这桩亲事，可以与我说。”这都城的千金小姐多的是。
“不必由皇上费心。”柳筠心里还是挺中意那个蒙家小姐的。
皇甫羡也不再说什么，臣子的家务事本就与他无关，罢了，想怎样就怎样吧。前方的乌木古丽见他们没有跟上来，急忙招了招手，想不到这集市之中有这么多好玩的。
“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皇甫羡上前一手搂住乌木古丽的腰，径直往前走，又拐进了一处巷子，到了一块牌匾名为四方赌坊下。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在，皇甫羡想。
掀开那门帘，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一股难闻的汗臭味扑鼻而来。乌木古丽不太想进去，但是看皇甫羡非进去不可的样子，捂住了口鼻还是跟上了。
“大大大”
“小小小”
“豹子，通吃！”
一阵唏嘘……
皇甫羡四处看看，去了人较多的一桌，让总管押了一锭银子在大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下注的人纷纷下注，这桌已经开了好几把大了，大多数人都押了小，各个人都盯着那骰子盅，喊着自己买的一方，好似这骰子能被对自己喊成想要的一样。
“四四五，大！”总管拿着赢来的银子，望着皇甫羡，等着他开口，就将这银子押下去。乌木古丽这才发现这地方好玩之处，看着桌子，问道：“这次押什么？”
皇甫羡转身就走，走向深处，就看见里面的那张大墙上，写着裴家军和皇军五字，下面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一人，“公子是要下注吗？”一副笑脸，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现在裴家军的赔率是多少了？”
“一赔四。”
比皇甫羡想象的要少一些，挥了挥手，“全押皇军。”总管将银子都放在那桌上，那人数了数，“公子，在此处填下您的名字。”
皇甫羡手拿毛笔，在那处写下“皇甫羡”三字，那人还未察觉，在名字后写上银两的数目后，才细读这名字。
“皇甫羡。”这名字有点熟悉，皇甫姓是皇姓，刚刚那人是……当今皇上！他愣愣地看着出口处，久久不能回神。
皇甫羡心情大好，找了一处茶楼好好休息休息，正是蒙垣常来的那家。四人上了二楼，点了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悠哉悠哉地坐着，听着楼下说书的侃侃而谈。
“丰隆城外，裴将军一把银枪刺穿守将的胸膛，飞身上城墙，如入无人之境……”这说书先生所说的，正是新得的本子，讲的就是这裴煜珩如何如何威风，守将是如何的无能。总管听了暗自观察了主子的神色，小声询问道：“皇上，要不……”
皇甫羡倒想听听这说书先生会如何再说下去，抬手制止了总管继续说下去。乌木古丽倒是靠在皇甫羡的身上，不满地咕哝着，“这分明是瞎说嘛。”
端起茶杯，轻轻吹上一吹，喝了一口，口齿留香，好茶！皇甫羡看了眼这茶馆上下，宾客如云，都听得入了迷。
那说书先生尖嘴猴腮的模样，看着十份不讨喜，但这说书的口上功夫却是了得，抑扬顿挫，说的好生精彩。
“要说那裴家军为何谋反，只因当今圣上宠溺妖妃奸臣……”
“口出狂言！”柳筠大喊一声，吸引了众多看客，“当今圣上为国为民，怎容你在此胡说！”
“那为何裴家要造反？”
“是裴家那厮野心勃勃，蓄谋已久！”
两人争论着，周围的人倒是看得有趣，纷纷叫好。
“裴家若是蓄谋已久，怎会有现在的天启！”那说书的说道，在天启的半壁江山可都是裴家打的！
皇甫羡揭开了杯盖，运了功力朝着那说书先生丢去，恰刮了那人的脖子，一下子鲜血喷涌而出，那说书先生也倒在了地上。
“啊！”
“死人了！”也不知是哪位妇人先叫到，一下子茶楼乱作一团，纷纷逃了出去。唯有二楼的皇甫羡淡定的喝着茶。
“好茶！”皇甫羡说道。
四人依旧在茶楼中坐着，没有了其他的人，连小二都没了踪影。
没多会，来了官兵，包围了这座茶楼。顺天府尹见了楼上的人，吓得一哆嗦，赶紧提着衣袍跑上了楼，双漆跪地，喊道：“皇上万岁！”
“莫要声张，朕这是微服私访。”皇甫羡顿了顿，喝了口茶，又说道，“把这茶楼给封了。”说完便带着其他人堂堂正正地走出了茶楼，任由着那些愚昧无知的民众指着自己，后慢悠悠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宫的时候，都沉默得紧，不敢多说一句话。
“爱妃怎的不说话，不开心吗？”皇甫羡问道。
“他们口中的妖妃是臣妾吗？”乌木古丽一副委屈的样子。
“日后就没有了。”若是再有，割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