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出府,满手而归,尤其是费桐的手上,有补品、茶叶,还有添置的胭脂水粉,就干娘的话说,这女人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费桐无法反驳。
两人刚回家没多久,宫中的圣旨便到了,府中一干人等全都跪在大堂中央,听着小顺子用尖细的声音读着黄色的布帛上写的字,费桐心中有些不明,今早裴煜珩留下的信中,明明是写着让她休息好后再进宫任职来着,怎的这圣旨来得这么快?
“恭喜费姑娘!”费桐接过圣旨之后,小顺子两手抱拳,朝着她恭贺道。这女官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开朝以来仅仅只有三位,享受殊荣的同时,还享有赞誉。如今费桐成了女官,加之皇上对她的感情不一般,可不能得罪。
“多谢公公!”费桐回礼,让小顺子在府中坐坐,喝喝茶,但被婉拒,“这万岁爷还得等着奴才伺候呢,耽误不得,对了,这是万岁爷托奴才交给姑娘的,差点忘了!”小顺子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封信来,交于费桐,便告辞带着众人离开……
信,会写些什么?
拆开,仅仅四字。
甚念,勿怪。
费桐又折好放回信封,塞进衣服里,泡了壶刚买的茶,端到一旁给干娘,圣旨到了,意味着明日就要进宫了,又是几日见不到干娘,“干娘,你会想我吗?”费桐也如寻常女儿般,向母亲撒着娇。这老天爷也太眷顾她了,弥补了她一个完美的家……
“傻丫头!”这半路来了个女儿,很是贴心,虽说相处的不久,费桐的性子她是摸透了,这孩子若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会十分的回报,原本想着会不亲,担心这孩子心里会有着隔阂,现在才算是晓得自己是完全多虑了,这孩子好得很!
晚饭准备的很充足,干爹还拿出了深藏的好酒,一家人在饭桌上,吃着菜,喝着酒,谈着心。
“桐儿,在宫中若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记得回家来与你干娘好好谈谈。”
“当朝唯一女官,是我的女儿!”
干爹每说一句便会喝一杯,大概是开心了,连干娘都劝不住,一直到他喝醉,迷迷糊糊地回了房。
“干爹也是担心你,就像我白日与你说的,休息之日就回家来……”她担心费桐,是因为后宫,日后裴煜珩不免要选妃,那对费桐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这母女两人又谈了许久,从感情到遗憾,又从以前的日子到现在以及未来,费桐把心中的秘密都说给了干娘听,甚至她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说的话特别多,像是决了的堤,水不断地往外流,永无止境。
没醉,也没瞌睡。费桐把干娘送进院子,自己爬上了屋顶,回忆这种东西不能触碰,一旦触碰了,就会陷入里面。费桐躺在屋顶上,看着星星,就是单纯地欣赏,嘴里哼着小调,在有些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瘆的慌。若是有人路过,怕是都得吓掉半条命去。
声音越来越小,费桐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裴煜珩来的时候,便看见费桐在屋顶上睡着了,嘴里不知在呢喃什么,抱着她飞身下了屋顶,回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喝了这么多,难道不知道明日就要进宫任职了吗?”裴煜珩将被子整理好,自己又像昨天一样躺在一边,刚刚躺下,费桐便朝他的怀里靠了靠,裴煜珩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睡下了。如今也不知怎么了,只有睡在她身边才会安心,不会做梦,也不会突然惊醒。
费桐是被弄醒的,也不知被谁捏住了鼻子,很不舒服,看都不看,一拳挥了过去,当然挥了个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裴煜珩,转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又猛然睁开眼睛,急忙坐起来,他怎么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费桐小声问道,就怕惊了外面的人。不过此时还早,天还是灰蒙蒙的……
“我不来,难不成你要在屋顶上睡上一夜?”
裴煜珩喝了一杯凉水,此时已经不早,他得尽快回宫,叮嘱费桐道:“我先回宫了,待会儿见!”还未等费桐回应,便开门闪身出去,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屋顶上的瓦片声。
费桐在床上坐了片刻,才起来换衣服,刚换好衣服,就有婢女前来敲门,原来是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净面的水。“老爷在等小姐一起进宫。”
听到干爹在等自己,费桐净面后,简单地梳了一下长发,什么也不带,便去寻干爹了。
因为有两人,便把轿子换成了马车,父女两人坐在车上,干爹对费桐说了好些宫中的规矩,担心她犯错。费桐仔细听着,干爹每说一句她便应一声,一直到了皇宫门口,这才作罢。
费桐从马车上下来,好几个官员都瞧见了,早前就听说这皇上从南方回来带回来一女子,乃是翰林学士之女,还被封为了文学馆的学士,今日竟得已瞧见。
同僚之间,相互问好,便站在一旁,等着门开。有几个窃窃私语,谈论着这学士之女,言语有褒有贬,费桐倒不在意,只是在那群下人之中见到了熟人,除了对视了一眼,也未做其他。没多久,便听见钟声响起,宫门打开,在外候着的官员纷纷进了门。
门口守着的太监,见人群之中的女子便上前问道:“可是费姑娘?”
“正是!”
“请随奴才来!”费桐朝着干爹看了一眼,告别后便随着太监去了。众官员这才晓得传言为真,纷纷向翰林学士道贺,不清楚的便向他人询问。
费桐随着太监到了文渊阁,干爹说过,她要办公的地方是皇宫内的藏书阁,里面有书上万卷,乃是皇宫内重要的地方。
“姑娘请进。”
那太监就站在外面,帮费桐推开了门,里面倒是一点都不暗,费桐对着太监鞠了一躬,“多谢公公”说完才走进去。从外看的两层阁楼,里面还是别有玄机,这么多藏书,就算是整日地看,怕也是要看上个三年五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