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气渐渐回暖,裴煜珩安置了稳婆在易水阁中,以备不时之需。明明已经足月,孩子却迟迟不肯从肚子里出来,费桐着急,裴煜珩更着急……
若是再不出来,怕是要催产了,不然费桐很可能会有危险。
费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沐浴了,裴煜珩让人在易水阁附近专门建了一沐浴的地方,只有一百米左右远,里面放有火玉和冰玉,让水可保持温热,这火玉是裴煜珩派人去洈城寻的,冰玉原本在裴府后山的水池中便有一块,如此倒也方便。
里面烟雾缭绕的,刚一进去,便能感觉到热气,费桐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走进水池里,舒服地不禁叫了一声,里面只留了小怜一人,因费桐挺着肚子,不太方便,费桐够不到的地方便由小怜代劳。
正泡的舒服,费桐感觉肚子一痛,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忙叫小怜,“小怜,快,快扶我上来,要生了!要生了!”
小怜连忙下水,扶着费桐慢慢地走了上来,将她扶至一旁的踏上躺好,便去外面叫人了。回来时,手中拿着费桐平常穿的衣物,替她穿好……
费桐终于知道生孩子的痛苦了,肚子疼的直叫唤,刚刚洗完的身子立马就变得黏腻腻的,额头也已经布满了大汗,肚子抽痛着,“我不生了……”费桐哭着道。
恰在这个时候,稳婆来了,见着费桐痛的这个样子,忙上前,把她的两腿支开,“加把劲啊,娘娘!”
费桐嘴里说着不生,但还是暗暗使劲,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啊……”费桐大喊着,使着劲儿,直至听到了小孩的哭喊声,整个人才轻松了些。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公主!”稳婆将孩子洗净包好,抱到费桐跟前给她看,费桐慢慢坐起来,由小怜搀扶着,抱着自己的孩子,开心的笑了。
恰在此时,裴煜珩快步走进来,见费桐除了人憔悴些,倒也没多大的事,刚刚在外听见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他恨不得冲进来,可是被他们拦着死活不让进,一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喊声。
裴煜珩把费桐抱着的孩子接了过来,只见她皱皱巴巴的,眼睛都看不见,看了几眼这才交个稳婆,让她抱到奶娘那去,“你们都下去吧。”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裴煜珩抱着费桐亲了一口,亲自打了水,用布巾给她擦身子,轻声地说道:“辛苦了。”
费桐抓住裴煜珩的手,摇了摇头,“不辛苦,这种事让小怜来做就行。”裴煜珩根本就不搭理她,细心地替她擦着身子,又拿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下,从里到外,替费桐穿好,这才抱着她走出去,回易水阁。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很享受他对自己温柔的样子。
费桐终于做了娘亲,裴煜珩每日回到易水阁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小公主。就在小公主出生的那一日,裴煜珩就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并封刚刚出世的小家伙为凝玉公主,并取名为裴子宁,有安宁之意。
一下子,易水阁就有了两个孩子,子宁出生后,子渊也少哭了,倒是让奶娘省心不少。在坐月子期间,七娘和蒙昭来过几次,一个是来取经的,一个是来传授经验的。干娘也在易水阁中住了几日,每日抱着子宁,逗她玩乐。
子宁满月,裴煜珩特地在宫中设了宴席,为凝玉公主办满月酒,这可是皇子出生所没有的,群臣心中自是不满意,这皇上不纳妃也就算了,皇后的位置也一直悬空,屡次上奏都被驳回,在朝堂之上提及,也总会被痛骂一顿。
有人说,这满月酒就不去了!却被人说道,这是对皇上的不尊重,如若不去怕是要得罪了皇上;也有人说,联名上书给惠妃,让她与皇上说纳妃之事!他们觉得此事可行,纷纷联名上书给惠妃,既没听到拒绝,也没听到答应。
一直到公主满月这日。
本是觥筹交错,很是热闹,百官口中也多是恭贺之词,可就在最热闹的时候,费桐说了一席话。
“本宫近日总睡不好,梦见群臣在骂我,说我是妖妃,独占皇上宠爱,还要让我去给皇上说纳妃的事,我本不该搭理,也不该如今在众臣面前这么说,只是不说心中不快,你们担心皇上的后宫,可曾担心这北方是否挨了冻,粮食收入是否客观,是否还有百姓吃苦受罪,该如何让这整个天启富裕起来?去年这南方的水患,洈城城主家徒四壁,在水患时仍然带着将士在填补堤坝,相邻不到一百里的汉城城主,在洈城水患之时还在家中听着小曲儿,本宫想你们大概是太过安逸了,不去关心老百姓,反而来关心起皇上的生活来!百姓才是国之根本,你们知道吗?”费桐并未将此事告知裴煜珩,免得他操心。
裴煜珩此时的脸已经黑了,费桐在暗下握了握他的手,她可是需要他来配合的,不然这满月宴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今日是开心的日子,不谈朝堂之事,各爱卿们可要好好喝几杯!”裴煜珩是依了费桐才说出这些话来,不然他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
没多久,小公主便被抱了出来,与费桐相熟的几人上前去看,肥嘟嘟的,比刚生下来好看多了。
渐渐地也热闹了起来,蒙昭从费桐手中抱过,逗了逗她,想不到小家伙笑了起来,她让身后的婢女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块上好的玉佩,塞进了襁褓里,“小凝玉快快长大,让柳哥哥带你玩儿。”
又把孩子递给了在一旁站着的七娘,他们夫妻两人倒是每人准备了一份贺礼,让后面跟着的小怜拿着。孩子被看了个遍,在丞相夫人手中时,裴煜珩看了眼费桐,搂紧她。
小公主正接受着群臣的祝福,外面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正在刹那间,费桐只觉面前惊现一道黑影,她立马伸手抱向孩子,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