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珩被当做了上宾,茶水好好伺候着,如果不是这曹家的仆人都走了个遍,怕是此刻,裴煜珩已经被拉去了那酒桌上,由着曹江问问题了。
曹江没有想到,此人只需一眼,就看出所存在的问题,当他拿着图纸比对,发觉确实如那人所说的那般时,什么奇怪的人、什么害怕全都抛之脑后,心里想着该如何把这个人留下来,和他一起研究……
可是当他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裴煜珩一脸不满地看着他,“我看上去是缺钱的样子吗?”
曹江摇了摇头,可是自己除了钱就什么也没了。顿时,情绪有些低落,就连作为师父的费桐与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你可愿意跟着我?”裴煜珩漫不经心地问道。
曹江一时有点想不通,当然裴煜珩不会坐在这里等着他的答案,“你想好了就到城主府来,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说完,就带着费桐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裴煜珩索性连伞都懒得打,冒雨前行,费桐有点弄不清楚他这是情绪失控了吗?
“将军!下雨了诶!打着伞,别病了!”费桐小跑着上去,撑着伞,往他那边移了移。没想到裴煜珩领了情,两人挤在一把伞里,慢慢走了回去,弄得费桐湿了一大半。
所以,裴煜珩到底满不满意曹江,费桐还是不知道。
雨势渐小,费桐换了衣服,打开房间的窗,看外面的天气由雨转晴,新树发芽,连空气都清新了些许。
天色尚早,去外面溜达溜达也不错。
刚出了城主府,费桐见着来人,脚步停了下来,微怔,这些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这来的可不就是皇甫晴白蔹和一众土匪吗?
“费老大!”那几个小弟兴奋地指着费桐,大喊道。再看他们老大,一个箭步就朝着费桐狂奔而去,就在小弟们想着这回老大没理由解释的时候,他们老大直接一拳攻向费桐的面门。
“喂,乌山寨都没了,你怎的还是见面就开打!”费桐一边化解着他的招式,一边大喊道。周围的将士见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一边是他们的军师,一边是裴家的人……
是裴家的人吧,都送将军夫人过来了。众人在心底暗下了定论。
费桐的武功有进步,还能轻松的抵挡,当然也只是防守。当年,她确实下了不少阴招对付这小子,现在让他出出气,应该就好了。可她这么想,裴煜珩不这么想。
听说母亲来了,出门来迎,却见一陌生人正在费桐打,欺负他的人,简直是找死。上前,一臂将他们隔开,自己往前,把费桐护在身后,几下,就捏着对方的脖子,慢慢地缩紧。“放开他,他是我……朋友!”
“珩儿,住手!”皇甫晴大道一声。
裴煜珩松了手,喊了声“母亲”,上前搀扶着,迎进了府去。白蔹不满地看了费桐一眼,想她白蔹才是裴煜珩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远千里来此寻他,竟然看到未曾看她一眼。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怕费桐受伤吗?
他们的家事,费桐不好参和,还是先解决这群土匪吧。
一个时辰后,还是那家小酒馆,坐了十几个人,刚刚还拳脚相加的两人,现在正举杯喝酒。费桐不敢多喝,那老大也没有相劝。
这个老大,就是之前小六提过的费桐看不上的隔壁山寨的,姓胡,他经常说自己是虎。
“也就是说,你原本是绑了她们两,最后听说她们认识我,就送她们过来了?”费桐将信将疑地问道。
“正是。”
费桐小抿一口,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她两人是谁?要来的赎金都可以够你们山寨吃好几年的了。”
“知道,裴府的人嘛。”
“错,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一个是豫亲王府的千金。”费桐故意说道。
那些小弟们在心中给老大竖了个大大的拇指,竟然为了来见费老大放弃了这么大一笔单子,可歌可泣啊!
胡老大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段时间来,没有了乌山寨,整个人就好像没有了斗志一样,不提也罢,最好是也能和费桐一样,在军中混个职位,那也是不错的。
“军中还缺人否?”
“这事跟我说没用,还不如跟你们护送的那两人说说。”
费桐给他们找了落脚的地方,便去军营中寻小六了,不知当他晓得胡老大一行人来了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皇甫晴先去休息了。而白蔹亦步亦趋地跟在裴煜珩的身后,“相公……”
“房间在往后右转到头,你自己先去休息,等会吃饭再来叫你。”裴煜珩说道,白蔹看不清表情,但听着他的声音却十分温柔,他大概是有要事要忙,白蔹想。自己悻悻地朝着裴煜珩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裴煜珩没想到,白蔹会跟来。
他并无其他事,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一直到天黑。父母从一而终的感情,是他所期望的,现在他却不想放了费桐。几个时辰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一遍一遍地强调,如今还是不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才好了些……
成大事者,怎可为儿女情长烦心呢。
按照母亲的要求,晚饭时喊了蒙垣一起,四人围在小桌上吃着饭,蒙垣问着都城家里的情况,皇甫晴给了封信他,是蒙昭的笔迹。
“原本蔹儿被她父亲接回了家去,但又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这份情义你可要记着,日后要好好对她。”皇甫晴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裴煜珩是自己所出,心里的意思她这个当娘的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怎么说,这个儿媳是她选中的,既已拜堂成了亲,她就是正妻,日后有心思再娶,那也只能是妾。
“孩儿知道。”裴煜珩应道,给母亲夹了块肉,又给白蔹夹了块。
“多谢相公。”
白蔹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