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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以人换人

明日,就是裴铮行刑之日。裴煜珩站在院子里,一个人背着手,父亲要被斩首,他比谁都不愿意。明明是与父亲商量好的,现在他却想保住父亲的性命,兵出险招。

如果父亲能活着出来,母亲也是开心的吧。

此时的裴煜珩像是孤独的人,月光洒下,面上一层银辉,那双眸子坚定而有神,成便能成王。

次日,裴煜珩已经藏身在路边围观的百姓之中,囚车从远及近,裴铮的背脊依旧挺直着,脸部隐藏在头发里,根本就看不清面容,即便如此裴煜珩也能确定这是父亲无疑,到了此刻还能挺起胸膛的,也只有父亲了。

一旁的百姓纷纷议论,说着圣上惨无人道的话,也没有人往囚车上扔鸡蛋菜叶。

百姓随着囚车移步到刑场,皇甫羡亲自到场监督,见裴铮的脸被挡着,吩咐人上前帮忙弄弄,为的就是让暗处的人看清楚,这就是裴铮无疑。

裴铮的样子还是百姓所熟悉的,前些年在战场上凯旋而归时总是骑着马在街道上走过,被人们称之为战神。站在底下的阿婆,提着篮子,里面有壶酒还有些好菜,走到那拦着人的军爷面前,说道:“军爷,我是来送行的。”

他们也没有立即放这阿婆进刑场,而是先请教了皇上,裴煜珩隔着远处见这年纪大的阿婆也没有阻拦,让人放了行。

阿婆跨着篮子,走上刑台,把盖着篮子的布掀开,对着裴老将军说:“将军,这是我家酿的好酒,特地带来给你尝尝。”阿婆倒着酒,还一直说着话,“多年前,承蒙您恩惠,让我一家老小在都城安了家,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让您在临行前喝好吃好……”阿婆一边说,一边抽泣,多年前如果不是裴铮相救,她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

“多谢,今日还能尝到如此美味的酒是裴某的福气。”裴铮就着阿婆端起的碗喝了好几口,还没吃那菜,阿婆便被赶下了刑台。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喊道,那屠夫喝了一口酒,往那大刀上喷了一口,太阳正当头,刀举起正要落下之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屠夫的刀已落地,右手手腕处正插着一把飞刀,血喷溅而出,屠夫拔了那刀,手捂住伤口,疼的嗷嗷叫唤。

“护驾护驾!”随行的总管大喊道。

在场的所有禁军准备就绪,就在那不远处的原本藏着的弓箭手,都露出了脑袋,在刑场上跪着的裴铮只觉得头有点晕,两眼一黑,倒在了刑台上。皇甫羡见此情况,连忙差人去看看,如果裴铮真的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当看到远处的人摇头时,皇甫羡才松了一口气。

在底下围观的百姓也骚动了起来,隐在人群中的裴煜珩慢慢地挤向前去,大声一喝:“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百姓们给裴煜珩让了一条道,所有的武器都对着他,百姓们面面相觑,争相议论着此人是谁。裴煜珩揭开了自己的人皮面具,以真实的相貌示人。

“原来是小裴将军……”

裴煜珩突然间抽出软剑飞身朝着皇甫羡刺去,众禁军急忙围上去,柳筠也拔出了自己的大刀与裴煜珩相抗,就在打斗之间,百姓们也混作一团,冲开了禁军的防线,在混乱之中,几人扶着裴铮离开,并没有人注意到。

即便是裴煜珩的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这层层包围,没多久,便被柳筠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哈哈哈哈……”裴煜珩大笑着,“想我裴家为你皇家开辟了多少疆土,抵抗了多少外敌,最后却闹得这样的下场,上天不公啊!”裴煜珩此话喊出,底下的百姓也为之动容,但皇帝在此,没有人敢造次,几年前茶楼的说书先生的下场他们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百姓不再动乱,却被皇甫羡发现裴铮已经不知了去向,在场外围着的那群弓箭手,只顾着看裴煜珩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带走了裴铮。好在抓住了裴煜珩,皇甫羡也没怎么发火,只要裴煜珩落在了他的手上,裴家也整不出幺蛾子来。

“摆驾回宫!”

就像是一场闹剧收了场,皇甫羡觉得这场以一换一的买卖很是划算。将裴煜珩收押到裴铮之前待着的那间牢房里,忍不住此刻就想好好折磨他。

皇甫羡命人把裴煜珩绑在那木架之上,捏着他的嘴,狠厉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样样比朕强吗?现在不也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裴煜珩眼中依旧是充满了不屑,像是完全不把皇甫羡放在眼里,正好是这种眼神刺激了皇甫羡,他拿起一旁的鞭子就往裴煜珩身上抽,一下、两下……一直抽到他手上没什么力气。裴煜珩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连额头上都满是细汗。这次期间,他一声未吭。

皇甫羡丢了鞭子,实在不想被裴煜珩扰了兴致,还专门让人去请了太医,替他医治,连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皇甫羡可不想玩个几年人就死了,那多没意思啊。

“摆驾竹心阁。”总管的嗓音极高,在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都做好了准备。这竹心阁很是偏僻,正如其名,建在竹林中间,前段时间刚被赐予了一位贵人。如今每日皇甫羡都要在那里坐上一坐,喝喝茶,听她弹弹琴,心中的烦愁好像全都消散了。

这不,皇甫羡刚进这竹林,就听见了悠扬的箫声,竟想不到她还会吹箫。只见在那竹屋之前,那穿着红色罗裙的女人正躺在两竹之间系着的绳子上,吹着箫。

再细细一看,这竹林之中的女人完全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清丽脱俗,反而妖魅,与这竹林倒有些格格不入。“姑娘的功夫不赖啊!”听到了声音,箫声停了,也不给皇甫羡行礼,从那绳上翻身下来,红色的衣服混着几片竹叶迷了皇甫羡的眼。

待美人站定,嘴角弯弯勾起,这妖魅的模样不正是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