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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失踪

天黑之前,洈城城主还带着裴煜珩在大坝上逛了一圈,除去那个缺口,裴煜珩还看见好几处裂开的地方,这大坝必须重新修建!

“还不知钦差姓甚……”城主双手抱拳问裴煜珩道。

“裴。”

裴姓并不常见,在整个天启都赫赫有名,人人都知,裴家出了两代将军,小将军如今已登上了皇位,城主见裴煜珩年纪不大,心中惶恐,急忙跪在地上,“不知皇上来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裴煜珩扶起他,小声说道:“不必多礼,此事莫要声张。”

城主领着裴煜珩到城主府休息,府里的水都已经到了脚踝,下人们都是脱了鞋在走,还在不停地往外运水。裴煜珩没有言语,汉城与洈城相邻,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受,一荣华富贵,危急时刻还有心情听曲的,一带领着守城将士忙着填补大坝缺口,还百姓一个家的。

恰在此时,下人来报,汉城来了援兵。紧接着柳筠进了府中,他已让一千将士在外等候,随时听裴煜珩调遣。

裴煜珩和城主两人还没坐定,两眼相看,心中想着同一件事。城主把裴煜珩和柳筠迎进书房,拿出洈城的地图,围在一起研究在何处挖渠才好。

“必然是往低处引好,只是地势低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淹没了。”城主说道。

裴煜珩指着一处地方,是他们今日来时的路,此处未被水淹,地势虽高了些,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排洈水的水。

“就这里吧,先解了这燃眉之急。”几个外行人就这样草率地做了决定。柳筠随即带着这一千人找了家伙,去挖沟渠。

夜深了,洈城依旧未曾安宁,到处都点着火把,挖沟的挖沟,填缺口的填缺口,就连裴煜珩也加入其中,柳筠也早已忘了他是随行来的官员,和众将士一起,埋着头用锄头不断地向前“开路”。

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千人挖了大概有几百米的沟渠,天一亮,沟旁躺着好些子光着膀子的人,太阳都红了脸。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太阳终于出来了。一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粥来了!”是城主带着府中的下人挑着担来的。洈城水患,极度缺粮的情况下,能解决温饱的也只有一碗热粥了……

城主亲自打了一碗给裴煜珩端来,弄了一天实在是饿得紧,端着就喝了一大口,进了嘴里才晓得这粥里还放了些肉,“家中怕是没有吃的了吧。”这是一千人,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

城主笑着不说话,见裴煜珩喝完又作势要给他添上一碗,“我不用了。”其他的人吃得很是开心,一碗又一碗,直到桶中丁点儿不剩。

将士们吃饱了继续干活,裴煜珩还想去坝上看看,今日的阳光好,也许能发现昨日未曾发现的问题。

升起的太阳发散着刺眼的太阳,“你这下应该要放心了吧。”林棱说道,两人正从客栈出来,牵了马准备继续赶路,可费桐并未舒展紧皱的眉头。

“晴两日后又是一场大雨。”洈城危矣。

“还有多久才能到?”费桐问道,必须要尽早赶过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洈城的人全数撤退。

“下一座城池就是汉城了,今日就能到。”

两人骑上马,继续赶路。

话说坐着马车的尚书大人,还未到汉城,见天气大好,也不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的。费桐见过工部尚书,骑马而过时瞟过一眼,觉得眼熟,拉着马缰,停了下来。

往回走了几步,下马问靠在路边休息的工部尚书道:“请问阁下可是尚书大人,朝廷派往洈城的钦差?”

“正是。”尚书大人看了费桐一眼,又朝着前方的林棱一看,两人手中都拿着佩剑,不知是要干什么。

“洈城两日后有大雨,请大人赶紧赶路,驱散洈城百姓。”费桐想过,若是不能说服洈城城主该如何,现在倒好,这钦差的话城主必定会听。

“姑娘所说可是当真?”

“绝无半点虚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皇上还在洈城,他哪里还顾得上马车跑快了不舒服,吩咐几人赶快赶车。

费桐与林棱先行一步,两个多时辰后,到了汉城。

城门口有施粥的,难民排了长长一条,拿着破碗,打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又听得一旁的小女孩说牙疼,被石子硌的。

费桐恨不得将那桶踢翻了去,忍着怒火,这看似行善,却根本就只是走个形式,怕是得知朝廷来了人,做做样子罢。可惜她没有资格管,前方水患要紧,时间耽误不得。

堤又决了,铺的沙袋又倒了,挖出的沟渠迅速被填满,工程无法再进行下去,柳筠只好让他们又重新打洞,等挖得足够长了再将两条道打通。

可大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裴煜珩不见了。

城主急了,所有缝制布袋的将士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到处寻找。没看见,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费桐与林棱出城后,骑了一半的路程,就见水漫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眼,扬起马鞭,夹紧马腹,朝着洈城快速赶去。

正在挖沟渠的柳筠得知裴煜珩在大坝上失踪,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直接赶去大坝,若是真的丢了裴煜珩,他的罪名就大了。

洈水里的水,不断地从缺口处往外涌,城主眼见不行,吩咐一大半的人去填补缺口,其他的人继续找,“皇上,皇上……”每人都用尽全力,手放在嘴前做喇叭状,高深大喊,呼喊声响天彻底,整个大坝上都回荡着“皇上”两字。还有几个直接下了水,寻找一番,仍然不见踪迹。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同他们一起搬石子,在大坝上走动的是当今的皇上。无一不震撼,这洈城是随时可能会被淹没的地方,大家逃都来不及,当今圣上却亲自前来,与他们一同抵抗这灾害,怎让他们不心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