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桐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日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被褥,力气恢复了些,如若不是自己身上的这袭红衣,她怕是会以为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还记得那个怀抱,好暖。只要一想起,便觉得甜滋滋的,脸上竟有了如寻常女儿家的那般娇羞,只是她好像还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费桐想了想,决定去问问蒙垣,毕竟他对这都城熟悉,一个人而已,应该也会知晓的吧。想到此处,她便有些迫不及待起来,打算开门去找他,但这身上的红衣,怕是不妥,又折回去换了身衣裳。
拿着书,急匆匆地朝着那蒙府去了。
步子比平时迈得更大了些,更快了些。费桐站在蒙府前,问了问那站在门前的下人,“你家公子可在家?”
那下人从头到脚打量了费桐一般,心中想着,这姑娘长得不错,怎这穿的跟他们差不多。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公子不在!”
“那你可知晓他何时回来?”
“不知。”费桐倒没有理会他态度的问题,狗眼看人低的人她见得多了,“那你家小姐在吗?”那下人就奇怪了,难道不是专程来找公子的?
“我去通报,你且等等。”
费桐站在蒙府前,没多会便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芊芊玉手,广袖褒衣,费桐站在一旁低着头,这人她见过,在裴府门口,想必是蒙垣的母亲。
裴钰下了马车便见到了费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从那正门进去了。正巧撞见那去通报的下人,“夫人。”
“那人是来干什么的?”
下人立马会意,低着头说道:“先是来问公子,后又说是找小姐。”裴钰又看了眼费桐,模样还不错,只是这身世配不上他们蒙家。
“不要让她进府。”说完便直接走向蒙昭的院子。裴钰猜着,她便是那迷了蒙垣心神的姑娘罢。
下人走到费桐的身边,“姑娘今日怕是白跑一趟了,我家小姐正在休息。”
费桐离开了,以后若是一个人她怕是不会再来了。刚刚蒙垣的母亲在那门口说了什么,她虽没有听到,但就那眼神,她也大致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蒙府,到底还是蒙垣和蒙昭好些。
裴钰直接进了蒙昭的院子,坐在那石桌上,身后的婢女替她倒了杯茶水。蒙昭知晓,那费桐是不会来了,瞧着自己母亲的这般模样,心中竟有些心疼起自己的弟弟来,这一关可难过了。
“娘,你尝尝这糕点,味道还不错……”裴钰哪有心思去吃糕点,拉着蒙昭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外面的人你可得小心,别被骗了,还有你弟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蒙昭并不认为费桐是个什么坏人,就单单看她第一次进蒙府的样子便能猜到,这些东西对于费桐来说,怕也紧紧这是身外之物罢。
“我知道,弟弟也是知道的。”蒙昭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像是没有明白裴钰的暗指一般。话题一转,“表兄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过几日便是他成亲之日了吧。”听到此事,裴钰显然是来了兴致,她不就是刚刚从裴府回来?
“聘礼今日已经送过去了,郡主果然是大手笔,光那箱子抬去的就有整整十八大箱……”裴钰说了许多,还说了些许那白家小姐的事情,裴白两家的联姻,大概是他们都乐于见成的事情。
而蒙昭想的,确是自己的表兄,他到底对这白小姐有没有心思。真的是可惜了,在那日她不能去看看,想到与自己纠缠许久的疾病,蒙昭的眼里就有点淡淡的忧伤。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费桐问她的那句话,信命吗?
裴钰见蒙昭的脸色不太好,便扶着她进了房里,嘱咐她好好休息,并让蒙昭的贴身婢女去厨房弄点滋补的东西给她吃。
她看着这长相绝美的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禁泛起了酸,若是没有身上这病,怕是连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踏坏了吧,总不会比那白家小姐差了去。
裴钰长叹了一声,替蒙昭掖了掖被子,便离开了。她这一走,蒙昭便睁开了眼睛,每天她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她甚至有点怀疑,长久下去,她是不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若是费桐在,必定会告知她,不用有所顾虑,她会活得越来越好。
此时的费桐并不知道蒙昭在为自己的日后担心,她正在蒙垣经常出入的地方打听消息,问了醉霄楼的掌柜还有那茶楼的小二,蒙垣已经有几日没有出现了。
费桐有点疑惑,他怎么没打招呼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那蒙府的下人应该也没有说假话,难道他出去办事了?
看来这几日,是见不到蒙垣了,费桐想。
费桐逛了逛集市,便回了客栈。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了那把在桌上的小刀。不重,十分轻便,就巴掌大小也好携带,打开刀鞘,一道光映在费桐的脸上,好刀!
且不说那锋利的刀口,这材质怕是很难见到。刀已入鞘,费桐摸着那雕刻的纹路,一条盘旋的蛇,眉眼弯弯。她已经猜到这刀是谁放在这了……
没错,这把刀就是裴煜珩在昨晚买回的刀,只是不同的是,那刀锋已经十分锋利了,能伤人。
只是,费桐看了看自己的门窗,她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关上了门窗,那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又是从哪里出去的?她打开了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住在客栈,这已经是发生第三次别人潜进房间了,最令费桐气愤的是,头两次自己都在房里,被别人用迷药迷晕。她必须得想想这克制迷烟的方法,若是以后有人继续用这招,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陈武看着费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开心,时而皱眉,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难道主子好这口?如今,他算是费桐的贴身侍卫了,保护她的安全,主子还特别提醒过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