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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乌木

蒙垣醒后,院子中热闹了许多,七娘总与蒙垣吵闹,其他人不管不顾,只有陈武的脸色不太好……

“什么时候回都城?”裴煜珩与吴老正下着棋,费桐见裴煜珩好得差不多了,便问道。

裴煜珩落下一子,局势已经定了,眼睛便从棋盘上离开,问费桐:“你想什么时候回?”费桐心中不免疑惑,什么叫做她想什么时候回,若是她不想回了,他们便能不回?

“今日不下了,去若羌看看去!”是时候回去了……

来时,只有一辆马车与费桐骑来的一匹马。费桐可不愿意去坐那马车,即便这路好走,也不如骑马来的自在。

“马是我骑来的……”费桐说道,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这马是我的,你们就坐马车吧。

几日不见,若羌有了些变化,牛羊多了些,它们的叫声听起来都格外悦耳,这才是草原……

费桐一路骑着马奔跑,同骑的还有七娘,两人好不自在,那马车中,裴煜珩、蒙垣与吴老三人,干瞪着眼,身子摇摇晃晃的,难免会挤着碰着,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听见费桐与七娘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我出去驾车……”蒙垣心中想着,外面肯定比里面舒服些。

驾车的地方只有一屁股大,但也不至于挤着,驾着马,吹着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行了半日,终于抵达了营帐,周围那些毡包都已经空置了,费桐本以为,那个叫做苏奇的家伙,会驻扎在此。问了小六才晓得,乌木特地邀请苏奇做邻居……

苏奇作为驻扎在若羌的……州官,裴煜珩理应要去看看,实则那小子早已给他写了书信,此次回都城还有要事。

乌木的地盘,他知道,在若羌草原的正中心……

裴煜珩牵了一匹马,下意识地看向费桐,“随我去一趟。”费桐点了头,她的马还在营帐外,蹬了马镫上马,本已经进了帐篷的蒙垣见两人迟迟不进,便出来看,恰巧见两人要走。

“表兄,你们要去哪?我也同去。”说完就想要去牵马,背后却传来了裴煜珩的声音,“不用了,我们去去就回……”裴煜珩说出了口,又担心蒙垣心中有怨言,随即改了口,“去牵马吧。”

蒙垣倒也不在意,牵了马,三人朝着那乌木的方向而去……

待其他三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远了。吴老摸了摸胡子,一脸的笑容,意味深长。而在军中的医士听闻,救了将军的神医来到了营中,也不管身份,直接闯进了帐篷,问他是如何医治裴煜珩的。

驰骋在草原上,迎着太阳,看着牛羊,偶有牧羊人朝着他们大声吆喝,费桐觉着有趣,总会回一声。

到了后面费桐的嗓子都哑了。

乌木很是热闹,在那一大片草原之上,全是毡包。连连的叫好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最先注意到他们的是勃各氏,换上了若羌服侍的勃各氏漂亮了些,气色也好了些。

“进去坐坐吧,苏大人还摔着跤呢!”勃各氏还是很感激费桐的,如若不是她,只怕是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回家了。

“摔跤?就苏奇那小子?”蒙垣笑道,在都城中,蒙垣与苏奇倒也是好友,自然是清楚他的为人和底细,平常玩乐,最欢的便是他。

“我们去看看?”费桐话还没说出口,蒙垣早已扎进了人堆里。摇着头,跟在裴煜珩的身后……

裴煜珩担心费桐被其他人挤着,观看时,后退了半步。可是费桐的个子有点矮,看不大清,挤在一群人中间,又全是汗臭味,便索性退了出来。

“怎的了?”裴煜珩问道。

费桐摇了摇头,裴煜珩对这个本就没有兴趣,两人一起走出了人群,在外围就听见蒙垣大喊道:“苏奇,你长点志气,用些力啊!”

苏奇听到了熟人的声音,更不想丢了丑,可是越费劲心思想赢,这漏洞越多,对方一个过肩将他摔倒在地,他输了!

苏奇嘴中低骂了几句,见到蒙垣也没有好脸色,“今日就到此吧,我来了贵客。”苏奇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还光着膀子,就见到裴煜珩身边的费桐。

他所见过的女儿朗,若是见了他这般模样,大都会娇羞,捂着眼睛,说一声流氓。可是那费桐,见到了他光着膀子,非但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还盯着他看,将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裴将军!”苏奇行了礼,请裴煜珩与费桐进了帐篷,身后的蒙垣勾着他的脖颈,“你怎的不招待招待我这位贵客呢?”

苏奇将蒙垣的臂膀拿开,完全不搭理蒙垣。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苏大人谈论一些要事。”裴煜珩对费桐与蒙垣说道。

费桐倒没有即刻离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才走。

毡包中,只余下裴煜珩与苏奇二人,苏奇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性子,十分严肃,“他此次本是想让你命丧若羌,但又怕失去若羌,便命我在仪式当日赶到。你回到都城后,要更加小心一些……”苏奇跟随裴煜珩多年,他本是都城纨绔子弟,外出游玩差点丧命,多亏了裴煜珩救他。

朝中无人知晓,他与裴煜珩是一伙儿的,皇甫羡这才放心将他派往若羌。日子或许没有都城好,但好在天高皇帝远,自己也自由了些。况且若是日后裴煜珩出了事,他这么大的草原,还怕藏不住一个人?

裴煜珩手中把玩着刚刚费桐放下的杯子,皇甫羡想他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辛辛苦苦打江山,却遭他如此对待,心寒。

“你父亲怕是又要白几根头发了。”苏奇是苏父老来子,因为受宠,才养成了纨绔的性子,苏父没少操心,每次苏奇出了事,苏父的头发都白些许。朝中官员,每次见苏父白头发多了几根,总是打趣道是不是苏奇又在外面惹了祸。

谈论到父亲,苏奇还是觉着亏欠,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