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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克星

一清早,费桐就在裴府的门口候着,手中还拿着蓑衣和斗笠。裴煜珩见她如此,便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色不会下雨的吧。

“为你准备了马车。”裴煜珩说道,他担心费桐受不了行军赶路,便想让费桐坐在马车当中。

费桐看了那辆马车,十分鄙夷,她知晓随军出发的医士是乘坐马车的,她又不是不会骑马,为何要坐马车?马车上颠簸,怕是还没马上舒服。

“我骑马。”费桐回答道,裴煜珩倒未强求,挥了挥手,让下人牵了匹马出来,枣红色的马,费桐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摇了摇,像是极为不愿一般。

一起的还有另一人,费桐有过一面之缘,陈武。只见他动不动朝着自己笑,心中想着,这裴煜珩怎的带了个傻子?还不如带蒙垣来的靠谱……

陈武笑,只是以为费桐认出了他。这次任务,是他主动与主子说的,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费桐,费桐去了,他也应该要去,裴煜珩倒是没有阻拦,多一个武功好的,就少了份危险。

一行三人,骑着马,朝着军营的方向去了。

一千兵马已经备齐,裴煜珩点了兵,便带着这一千兵马,朝着若羌的方向极速前进。

还未行多久,就起了风,费桐将带的蓑衣斗笠穿戴了起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陈武一副悲催的样子,淋着雨,跟在穿着蓑衣的费桐身后,早知如此,他也带上就好了。雨没有要停的样子,行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裴煜珩恐士兵的身体招架不住,说道:“在前方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费桐在后面跟着,透过那马车的窗子,见那马车里的医士惨白着一张脸,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坐马车。悠哉悠哉地随着部队,寻着可以躲雨的地方。

前头去探路的将士回来了一个,说就在那不远处就有一座破庙,让将军先去避避。庙,确实很破,庙里多有几处漏雨的地方,地上的稻草乱布,但少见蜘蛛网,费桐还在左右环顾,便听见裴煜珩问道:“这雨何时能停?”

费桐看了看天色,这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样子,“明日吧,得先找个地方扎营。”这庙不大,一千将士怕是待不下,裴煜珩也表示赞同。

“报,前方五里有一大块的空地,可以扎营!”一士兵身着盔甲,水滴一直在往下滴,费桐很想问他一句,不难受吗?

裴煜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衣服都能挤出水来。一行人中,怕是只有费桐的衣服干些,不晓得多少人对这个早就备好斗笠的人好奇了起来。

“前行五里,扎营!”一声令下,所有人上马的上马,拿兵器的拿兵器,运粮草的运粮草……

费桐一身蓑衣,将她身子隐在了里面,她也骑上了马,随着军队一起,在途中还看见几个身穿破烂衣服的人隐在一边……

雨天,黑得快。扎完营,天色已经黑了,雨这么大,连生火做饭都很困难,好在这只是行军的第一日,有准备许多干粮,也不饿,倒能撑得过去。

费桐是这一千多人中唯一的女子,便独自一人享受一个帐篷,就立在裴煜珩的旁边。费桐到裴煜珩的帐篷中,刚撩起,“我觉得……”话还没说完,她便放下了那帘子,在大雨的冲刷下,那渐红的脸又消了下去。在路上没怎么淋湿的费桐,反而在扎好了营地后,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一旁守着的士兵愣着,不知费桐要干什么,怎么站着一动不动的……

费桐正在懊恼中,便被裴煜珩一把拉进了帐篷中。裴煜珩一脸怒意,费桐见他脸色不好,急忙道歉,“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要看你……”

裴煜珩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大概也不想再提及这个问题,便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我刚刚是想说,今晚多派些兵力把守粮草。”这是费桐的直觉,做了这么多年山匪的直觉。

裴煜珩点了点头,粮草十分重要,就算费桐不说,他也打算如此。

费桐也没旁的事情了,待在此处好生别扭,说了一声便退下了。

“来人!”裴煜珩喝道。士兵撩起了帘子,“将军。”

“让医士烧点驱寒的药送到费姑娘地帐篷中,你们也不用守着了。”士兵退出了帐篷,朝着医士的方向跑去。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帐篷上,把费桐的心搅得更乱了。光着膀子的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天气,一定是天气的原因。她暗暗想,不停地用手摸自己的脸蛋。

“费姑娘。”

“进。”医士端着碗,从帐篷外走了进来,费桐还觉着疑惑,不知他到此处是为何事。

“这是将军吩咐的,为姑娘准备的驱寒的汤药,姑娘就趁热喝了吧。”费桐接过那碗,光闻着那气味,浓浓的苦味扑鼻而来,下意识地将那药碗拿远了些。

“我并未感上伤寒,军中药物珍贵,还是留着吧。”费桐才不喝这药呢,肯定很苦,她将药递至医士的跟前。

医士看了眼费桐,并没有接那碗药,“姑娘既是知晓这药的珍贵,便将它喝了吧,已经熬了,便无用了,若是姑娘不喝,那边只好倒掉了。且这药有预防伤寒之效,姑娘不必担心浪费……”费桐总感觉,他是故意的,就像是之前她嘲笑他坐马车,如今成了他笑话她怕药苦。

这一切只是费桐的臆想,那医士并无此意,只是单纯地不想浪费了这药,还有将军的命令不敢不听。

费桐恶狠狠地盯着那医士,举着碗,仰头朝着嘴里灌去,忍着苦味咽了下去,竟硬生生流出了眼泪来。

医士见她把药喝光,欣慰地点了点头,接过空碗,这才退出了帐篷。

费桐找了自己的水壶,朝自己嘴里灌水,水壶快没了才将嘴里的苦味冲淡了些。

此仇不报非君子,费桐想。

黑夜,帐篷中的灯渐渐熄了,还有依稀的亮光,巡逻的人在雨中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在距离不到几十米的地方,一伙人潜藏在树林中,发亮的眸子盯着那块地方,就像是狼盯着食物,贪婪而兴奋。

雨势渐渐小了,夜也深了,那些觊觎已久的人慢慢有了行动。一个、两个士兵倒下,也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惊醒了在睡梦中的人。

裴煜珩本只是浅眠,听到响动连忙爬了起来,拿了剑,急忙朝着费桐的帐篷中去了。清晰可闻的呜咽声,搅得裴煜珩心里分外着急,点燃了蜡烛,便见着费桐的臂膀上有一条蛇,三指的粗细,费桐动都不敢动,眼睛里含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煜珩抽出剑,费桐都未见到他怎么动的,他的剑已经入了鞘,那原本在她手臂上的蛇已经成了两半,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死去。

费桐平生最怕两样东西,蛇和苦药,在今日竟都经历了一遍……